小雅端进来一个很大的匣子。
莫紫嫣微微扬手,道:“这里,是黄金千两,只要你识时务,本宫自然会重用。”
孙太医自是知道,他接受这千两黄金,就意味着此后要为皇后办事,更意味着他要揭发云芸。然而,事到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却别无它路。
且不说这大汉皇后,天生自有那么一种迫人的威势,便是以云芸那番毒辣的手段,都未能将皇后铲除,并且在她回宫之后,短短时间接连惩罚两个皇上最受宠的夫人。单是这份能力,就非天下任何女人所能比。
加之,他今日的这番亲身经历,让他深深明白,在这皇宫之中,最有权术、也最有权势的女人,无疑便是眼前的大汉皇后。
有的人,虽有高高在上的权势,却没有高明的手段;有的人,虽有手段,却无权无势。而面前的女人,她却全都有。
他虽是淮南王英布派来襄助云芸的,可是云芸的势力和手段,在淮南国尚可,在这天下,又如何能与大汉皇后相提并论?能攀上皇后这棵高枝,从此以后,平步青云,这对孙太医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毫无疑问,孙太医选择了倒戈。
汉十一年(公元前196),三月。
已经平定了代地,率军队到达洛阳的大汉天子,永远也不会想到,他的皇后一面让他亲自镇压反贼,一面却暗中挑起各方势力的叛乱。
梁王彭越在从梁国出发前,收到了淮南王英布的密信,信中的内容,则是商议共同起兵造反一事。这一封信,却让彭越一下子找到了请求汉帝宽恕的理由。他原本还担心此前未能率兵襄助汉军一事,会不会遭受汉帝的疑心?
有了英布的密信,彭越却心生一计。他反复思忖之下,觉得造反的代价实在太大,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最后,彭越决定以英布这封密信换自己的平安。
彭越率军亲赴洛阳,准备面见汉帝。可是,越是临近洛阳,彭越却越发得心底发怵,特别是他身边的谋士,让他举棋不定。谋士一再以当年“韩信献出楚将钟离昧的人头,却换来皇帝的囚禁”为警示,让彭越摇摆不定。
若是造反,没有完全的胜算,一旦失败,九族被诛;若是不反,会不会真如韩信一样的下场?
“报……”
先于大队出发的探马,此时回报说,前方十里之外,发现大汉皇后的金銮凤驾。
“皇后?”彭越心思一转,问向身边的谋士:“是否可以借助皇后,为本王在皇上面前求情?”
思忖片刻,谋士道:“大王,若列国传闻属实,淮阴侯并无反,乃是皇后扣给其罪名,只为将其除掉。那么,她若意在铲除列国诸侯,又如何肯为大王求情呢?”
谋士的话,让彭越更加心烦意乱:“诶!这也不是,那也不行……本王为汉国立下汗马功劳,难道就因为本王未亲自剿灭陈豨,就要被诛吗?”
想想当年,是他率领军队,一直在楚国的后方作乱,袭击楚军的粮草,攻下楚国多城,项王回救楚都彭城,他就机智地躲起来;项王一走,他便又回来。是他,拖垮和打乱了楚军的步伐。
虽说,楚人称他为过街老鼠,汉人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也承认,没有对楚国正面冲锋交战的能力。但是,若是没有他,在楚国后方捣乱四年,一再截获楚军粮草,使前线作战的楚军得不到接应,汉军但凭与楚军的正面对抗,十个韩信也不能胜利。
半响后,谋士捋着长须,说道:“大王,或可这样,咱们可先试探这皇后的心思,若是她不愿意帮大王,咱们就拿她做人质,与淮南王合兵,逼皇上让出天下。”
闻言,彭越大赞道:“军师妙计!”
当大汉皇后的金鸾车架进入郑县时,却远远看到前面一众人,跪在道路两旁。
侍卫打马上前,厉声询问道:“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挡皇后娘娘的圣驾?”
跪在众人中间的彭越,拱手高声道:“皇后娘娘,臣梁王彭越,拜见娘娘。”
“彭越?”莫紫嫣看了看小雅:“他果真来了。”
小雅推开车窗,谨慎地扫视四周的状况,轻声道:“看样子,彭越至少带了五万大军,夫人当心有诈啊。”
“无妨。”莫紫嫣浅浅一笑,便在小雅的搀扶下,下了金鸾车。
一袭鹅黄凤袍的大汉皇后,缓步走向拦路下跪的一众人。她目光直逼正中一身暗红色华服的男人,然而余光,却没放过整个梁**队的状况。
一眼扫视,她便知这样的军队能力、气势、与来人的动机。若是单想求汉帝宽恕,必不会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