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掌甩出去,所有人怔在当场!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在灵安观失势失宠的女人;一个激怒了大汉帝王,已经命悬一线的女人;一个只要今日被扣死混淆龙裔的罪名,就足以万劫不复的女人。会当着天下最有权势的帝王,甩出这响亮的一掌!
女人冷冽的眼神,如冷箭般穿堂而过,戚夫人捂着红红的脸颊,登时就泪眼婆娑,委屈地扑到刘邦怀里:“陛下……臣妾说错了什么,姐姐为何要打臣妾?”
“为何?”莫紫嫣步步逼近,一步一句地道:“就凭我是皇上正室的嫡妻;凭我是大汉的皇后;凭陛下在白登山被匈奴军围困,是我为他解难;凭我宁死不嫁匈奴单于;凭我修道三年,为大汉祈福,而陛下这三年却旧爱新宠不断!凭我所吃的苦、受的罪,后宫任何嫔妃,永远比不了!”
闻言,大汉帝王面色一暗,想着女人说的每一句话,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一掌,是打你对大汉皇后的出言不敬!打你对本宫的诬陷之罪!”
“陛下,陛下明鉴,臣妾没有……”
莫紫嫣厉声怒断戚懿的话:“从陛下接我入汉营,我在汉营怀孕,汉医令为我诊脉,为我保胎。当时我身子虚弱,又经历汉军从荥阳到成皋,再从成皋到广武山的两次惊险逃亡。并且,还有你戚夫人苦心设计的‘千年白蛇妖’一事。如此一桩桩、一件件,导致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怀盈儿的时候,我几次动气,九死一生诞下这个苦命的孩子……”
女人的语速渐渐缓慢,眸中泪光闪动,可是那些倔强的、高傲的泪花却只是打转,丝毫没有掉落的意思。
她看着刘邦,一字一顿地,问道:“到今日,就因为这个孩子像他的母后一样,身材高挑,就不是陛下的孩子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往事在大汉帝王的脑海中一一闪现,他突然觉得有一丝丝内疚。
“如果我知道,生下他,要让他承受如此非议!”莫紫嫣突然冷冽地回眸,看着大汉帝王,字字铿锵地道:“小小的年纪,却要忍受父皇不疼,宗族不认!我宁愿当初没有生下他,也好过让他来到世上,承受这么多的苦难!”
“陛下,姐姐明明就是在偷换概念,说了半天,也还是没有说清来龙去脉。”戚懿道。
“何为来龙去脉?项王当年不过乌江,是因为他不想天下再起兵戈、战火纷飞、苍生不宁!并非是为了我的儿子!”
“是吗?姐姐还真是了解项王,可是当年……”
“陛下,”陈平突然走上前,打断了戚夫人的有心刁难,他拱手道:“微臣的家乡,曾有长辈们讲过,民间有一种方法,叫做滴血验亲。臣以为,陛下或可一试。”
刘邦和戚夫人几乎同时发问:“滴血验亲?”
“是的,此法只须在容器中放入清水,再取陛下和太子的血,分别滴入水中,若是亲生父子,血滴必会相溶。”陈平道:“如此一来,便可验证太子是否为陛下骨血。”
“哦?竟有此法?”刘邦有些怀疑,毕竟这是他闻所未闻的事,先秦之前也从未有过。
“滴血验亲?”莫紫嫣突然开口道:“这是什么可笑的方法?臣妾闻所未闻!臣妾不同意!陛下何其尊贵,天子之血岂是可以随便取的?”
莫紫嫣话音方落,陈平却突然不着痕迹地,偷偷扫视戚夫人一眼。而这一眼,却让戚懿登时面色一红,本来还在生气他打断了自己的话,现在看着陈平的目光,瞬间就柔媚多了。
戚夫人也笑着,用含春般的眼神回复:原来,你还知道跟本宫是一条线上的?!
“陛下,”戚夫人轻柔挽上刘邦的胳臂,娇吟吟地道:“您不是常说,陈大人是咱们大汉国的第一智囊,也是汉国的福星吗?既然是陈大人说的,臣妾觉得可以一试。”
莫紫嫣正色道:“陈大人是智囊,又不是太医,除非太医令也认同,否则臣妾不同意!”
吁了口气,刘邦看着陈平,问道:“此法,当真可行吗?”
陈平点头道:“回陛下,此法虽非盛行,然古籍上却有记载,陛下或可找太医令张文远一问。”
思忖片刻,刘邦道:“来人,宣张文远!”
与此同时,大汉帝王命人去带太子来宣室殿,准备当场验亲。
陈平与莫紫嫣相视一眼,他暗示她一切准备妥当,可安心。
他们方才一正一反,故意唱着反调,只是为了引戚夫人放松戒备,促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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