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桌子边,似乎在寻找自己时在时无的自制力。
“我已经给不了你任何东西。”他背对着她,冷峻的脸庞大半都藏在了阴影里,仿佛要与之融合在一起,“甚至,还会肆意地掠夺你,你想这样吗?”他不想伤她的心,更不想在发狂时带走她的生命,这一点早在最初他就已经想过了,所以当莎莉来冥想室探望他时才会受到那样的对待——虽然绝大部分是出自他内心极度的渴望,但他并没有试图阻止自己。
而莎莉这时,也终于冷静了下来。
“这没有意义,希明。你要知道,就算去了旅馆,我也会再次走回来,就在这冰天雪地里,用我受伤的腿。就算你立刻离开落日城,我也依然会再次寻找你,就像过去的两个月那样。我的腿还没有断,我还没有死。”
“生命太短暂了,也太多意外了,你确定我们要把时间浪费在你躲我藏的游戏上吗?你想这样吗?”
“你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希明猛然转过身,他逼近莎莉,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
“你看看我,莎莉·罗格,看着你眼前这个人,这是个落魄而又堕落、甚至有可能下流的家伙,你知道留在这样的男人身边意味着什么吗?还是为了感恩之前的情谊,你想要帮我破处?”
破处?
这个用词让莎莉震惊了,她飞快地眨了眨眼,怔怔地望着他。原来……他没有和别人关系不清不楚吗?
她心中隐约酸疼的地方停止了叫嚣,一时间,她竟然说不出话来。
希明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犹豫了,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说点什么,门外却忽然传来米兰的声音。
“加尔德先生?马车我借来了。”
他松开掐着她下巴的手,转身就要出门,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莎莉的声音——
“那又怎么样?”她说,“还是你认为,你应该将我留给下一任男友教导?或者留给不可能会有的未来丈夫?”
“像我们这样的大龄青年,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了吧。”她淡淡地说,“让那女孩回去吧,别冻坏了人家。”
更深一步的结合——像这样的问题她很少会深入思考,但事实上,这又何尝不是对于他的爱与信任呢?
他是最爱她的人,是为了她可以付出生命的人,也是她最重要的人。这并不会成为耻辱。
希明顿了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随后便推开门出去了。
这一次他离开得有点久,久到莎莉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自己悄悄跑了,但很显然,希明似乎还顾忌着她说过的话,在莎莉快要犯困的时候回来了。
他抱着两张陈旧但很干净的棉被,推门走了进来,自顾自的将床上那黑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棉被换掉了——那是屋子原主人留下来的,那是一个一个月都可以不洗澡的家伙,脏得堪比流浪汉,他一点也不想让莎莉染上别人奇怪的味道。
整理完床,希明自己就着原来的被子在地上铺了一层。
他临时借来的几根蜡烛在床边燃烧着,照亮了壁炉照不到的黑暗,也……将她温柔凝视着他的眼神照得清晰。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他冷冷地问。
“当你决定离开的时候。”她回答。
希明转过了脸,不看她:“落日城的凛冬冰冷得超乎你的想象。”
莎莉微笑:“那你可要努力赚钱,争取盖上一座暖和的石屋,不然冻死自己未婚妻这种前科,足以让你光棍一辈子了。”
希明听后,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屋外依旧风雪呼啸,几乎掩盖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屋子里只剩下壁炉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伴随着光晕朦胧的蜡烛,温暖了漫漫长夜。
第二天,莎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希明已经不在屋子里,反倒是她身上又多了一层厚厚的棉被,破旧的木门换成了一扇崭新的门。
怪不得清早的冬天温暖得让人不想起床呢。
莎莉想着,然后坐起来仔细听,依稀能听到钉木头的声音,再一看屋子里,几乎晚上漏风的地方都被补上了。
莎莉很满意。很好,看起来聪明的加尔德先生已经意识到‘再次逃走’的不可行性了,那么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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