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赵龙膳提声喝道:“阁下想清楚了我厨艺天下无双,这“翔鹰”若能为我所用,天下人可有口福了,求阁下快快把“翔鹰”卖给我吧”
那大汉听他说得荒唐,只虎吼一声,喝道:“滚你妈的去死吧”说着使出本门刀法,刀铲劈出,直向赵龙膳而去。这刀快速绝伦,却又静寂无声,登让众人目瞪口呆,寻常兵刃挥出,多会风声大作,哪知这刀铲形状特异,却能破空无声,若非柔韧锐利已达极点,绝不可能达此境界,一时之间,场内群豪无不大为惊叹,连那大汉也是为之心惊,抚刀赞道:“神刀,神刀,真是绝世神刀啊”
赵龙膳见这了大威力,登时大叫:“什么神刀?那是绝世神铲啊这位大哥卖我吧,姓赵的出三千两白银”他口中说话,脚下却是往前急扑,竟要抢夺那柄刀铲。
那大汉暴吼连连,喝道:“不卖”说着举刀出击,一招“旋风扫落叶”,平扁的刀头挥出,已笼罩敌手上下三路,竟比原本的“翔鹰”威力更广,登把赵龙膳逼开一步。
这雨人一个砍,一个躲,转眼便过十来招,赵龙膳身法轻盈,武功当非凡俗,只是在这神刀之前,全然无法还上一招半式。两人你追我逃,赵龙膳出的价码也已加到五万两白银。
几招过后,那大汉越加觉得这刀比以前更为顺手,长短轻重,尽皆如意,忍不住缓下手来,抚刀赞叹。
赵龙膳着地一滚,抱住那大汉的腿,哭道:“老兄啊求求你把神铲卖给我,我这辈子烧菜辛苦,却不曾真个用过好器皿,民以食为天,求求你念在老百姓的份上,把这铲子卖给我吧”说着呼天抢地起来,这赵龙膳也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哪知为了买一柄锅铲,居然出到这等丑陋模样,众人都觉好笑。
那大汉一脚将他踢开,骂道:“好容易我这“翔鹰”成了这等神奇模样,你居然敢动它的主意?给我滚”赵龙膳滚倒在地,大声道:“你若不卖,咱便用偷用抢,也要搞它到手”说着杀猪似的尖叫起来,又朝那大汉抱来。
那大汉给他缠得烦闷不堪,当场抱刀飞奔而去,赵龙膳却不死心,爬起身来,也是急追而出。众人见这两人一个跑,一个追,又是骇然,又觉好笑。
陆长岐提声叫道:“这位朋友,你到底要不要把翔鹰弄回原状?”话声未毕,远远听那大汉叫道:“免啦从今以后,老子不练刀法,专搞铲法“神刀门”不复在矣,从此江湖只有“神铲门””
众人正好笑间,忽听那赤川子叫道:“我的赤针终于给我挖到了”
众人转头急看,只见赤川子已然挖了一个五丈有余的深洞,想不到尖针柔细,还能入地如此之深,忍不住都是惊叹。赤川子从洞底跳了出来,手上捻着那根赤红细针,垂泪道:“想我一身剑法傲视武林,谁知我的宝剑竟成了一只针,天哪这要找如何是好?”
匆听武当七雄的玉川子道:“其实这针也未必是件废物,若以我派的“武当玉袖功”使动这根尖针,想来倒也不坏。”这玉川子乃是赤川子的师兄,此时一语道破玄机,登令赤川子身子一震。他低头细想“玉袖功”的套路,旋即大喜道:“师兄所言极是若以玉袖功的灵动,配上这根神针的锋锐,我派武功定然大进”说着喜悦跳动,竟似迫不及待,霎时飞身离去。
赤龙化剑为针,翔鹰炼刀成铲,都令主人感恩戴德,欢喜而去。青衣秀士颔首道:“好一座神炉,专损神兵利刃,却又另赐妙法,当真是特异之至了。”
陆长岐叹道:“唉……当年也是这炉子太过倔傲,才为我龙渊山庄惹来大祸,谁知有了这“雷泽刑天锤”,还是烧不出真正的神兵利刃,唉……这可要如何是好呢?”
贾无欺见他低头叹息,心中便道:“看这怪炉如此奇特,怎能拿来铸造西洋□□?想来朝廷罚这陆长岐,却是没罚错了。”
众人说笑一阵,那陆长岐却是愁眉苦脸,他叹息良久,转问宾客道:“难得有天炉神锤二宝,请问诸位孰要冶炼兵刀?”众人见锋锐如“翔鹰”一般,都给整治成一只锅铲,只怕自己随身刀剑连神锤那关都过不去,到时一个不巧,定给砸得稀烂模糊,众人心下害怕,都是摇头不语。
几名好事之徒心存好奇,心道:“他奶奶的怪炉,看老子丢些废物进去,它会生将什么狗屁出来?”这几人趁着陆长岐不备,迳往炉里乱丢东西,一时间水壶铜钱旱烟杆纷纷飞入?陆长岐猛地惊觉,急道:“你们别乱来”那几样烂东西落入炉口,只见炉火往外一卷,迳自将那些废物烧成灰烬。众人吓了一跳,连忙退开。
众人正惶惑间,忽听一人道:“神锤天炉虽已降世,但等不到真正的玄铁神钢来冶炼,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众人转头急看,只见一人身穿白袍,痴痴地注视洪武天炉,却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到来的。
不是梅独凛,又是谁。
这时只听砰砰几声巨响,身着太冲剑派弟子常服的八名弟子,共抬一辆大车从天而降。
车轮磨地,嘎嘎声响,缓缓行来的一辆大车,上载一颗巨大圆石,望之甚是沉重,众人见推车的汉子多达八人,这八人腰间的佩玉,显示出他们是太冲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但这八人脸上流下大滴汗水,看他们推车时咬牙切齿,发声呐喊,好似吃力无比,众人心下一惊,寻思道:“这八人武功高强,个个能担千斤,怎会推不动这辆大车?莫非车上的巨石真个是沉重异常?”
众人细看车轮,只见那轮子也是精钢所铸,此时却有变形迹象,又见地下车轮的痕迹深陷地下,所过之处,无论是石板沙地,都给压出一道寸许长的深沟,以此观之,这巨石确实沉重至极。
推车行到近处,那刑天锤莫名震动,隐生蓝光,跟着往前滑去,众人的兵刃更是嘎然作响,连剑舞门女弟子们的首饰也在晃动,贾无欺天性聪颖,一见这等异象,心下便是一凛,忙唤道:“大家小心这巨石有磁力”众人闻言,急忙抓住兵刃,就怕飞了出去,误伤旁人。
寻常兵刀还能拿住,那刑天锤感应甚强,有如活了一般,霎时便冲向大石,陆长岐见状不妙,急忙拉住锤尾,但磁力实在太大,却把他一起拖了过去,几名龙渊山庄的弟子跳了过来,全都压在“刑天锤”之上,只盼阻住锤身移动。
此时磁力越来越强,六名弟子以全身功力拉扯神锤,却阻不住向前之势,只见地下慢慢地拉出一条痕迹,六名弟子的虎口也已破裂出血,陆长岐心下领悟,急忙喝道:“大家不必硬撑,这两件东西一主阴,一主阳,本该相合你们快快松手了”
众人闻言,当场松开了手,那神锤刚地一声,直向大石飞去,势道极其猛烈。太冲诸高手见神锤撞来,也是大吃一惊,立时避了开来。
只见神锤撞在巨石上,似乎努力要往里头钻去,只是那巨石甚是坚硬,却是不为所动,场边众人无不目瞪口呆。陆长岐见了眼前异状,也是大为惊叹,他嘿地一声,问向梅独凛,道:“这可是“梅山铁精”?”
卓凌昭点头道:“陆庄主果然渊博,这正是铁精。若非我有剑神古谱,否则也寻无觅处。”
陆长岐哈哈大笑,道:“无怪你要把“雷泽刑天锤”找来,否则这石壳如此坚硬,要如何取出里头的精华?”两人如此对答,旁观众人却连一个字儿也听之不懂,无不一脸茫然。
说话问,只见天边彤云密布,闪电隐隐,似有天雷要落,陆长岐双眉一轩,道:“大家退开一点,阴阳交会,正负相合,“刑天锤”要引雷下击了。”众人吃了一惊,都是不信,但此时异象连连,再不信邪,那也由不得你。眼看风声呼啸,雷云满布,卢云率先拉开岳沉檀,两人走得远远地,其余众人见他们已然避开,也是纷纷走远。
便在此时,天际闪过一道白光,跟着霹雳巨响,那白光正落在刑天锤之上,霎时石屑纷飞,大石已然暴成碎层。烟雾弥漫,满地乌黑烂渣,地上滚出了一颗灰黝黝的圆石。那石头约有斗笠大小,状如鹅卵,形状却比方才的局石小了甚多。雷电击打,圆石的磁性似已消失,众人拿着兵刃,都在那儿喘息。
剑舞门的女弟子们见了这怪石,霎时个个樱唇微张,惊道:“这就是铁精了?”
一旁的青衣人颔首道:“典籍有载,太古舜帝当政之时,天坠红物于梅山,大地震动,太阳七日不落海,众臣为此叹曰:“唯天唯大,如日方中。”恐怕这便是梅山铁精的由来了。”此时贾无欺等人也各自探头来听,听这“梅山铁精”来历甚奇,无不惊讶难言。
这厢龙渊山庄众弟子都是铁匠出身,自知铁精传闻,相传炼剑之时,只要置入一点半点,寻常兵刃便能成为天下罕见的奇珍异宝,本以为这是传说,想不到世间真有这等怪异东西,不由得瞠目结舌,在那死命来瞧。
天降神雷,异象陡生,非只场内众人惊骇,连那陆长岐贵为天下无双的铸铁师,却也难掩兴奋神色。他揉了揉眼睛,叹道:“老夫活了五十岁,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这宝贝,嘿……老天真是待我不薄了……”说着走上前去,轻抚那块“铁精”,神情仿佛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满是爱怜之意。
梅独凛见他神思不属,当即微微一笑,道:“陆庄主不必伤感,现下最要紧的是如何打造这块铁精。这还请你多伤神了。”
陆长岐蹲在铁精之旁,上下细细抚摸察看,颔首道:“铁精乃是天地间纯度最高的铁料,以这块圆石之重,当可打上百十把兵刀。不知梅掌门有何打算?”众人听说要有百柄宝剑问世,都是大为惊叹,看这铁精如此宝贵,这百柄神兵中只要有一柄落入自己手中,日后定可称霸一方了。一时都是喜形于色。
哪知梅独凛却只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梅某所求不多,一柄利刃足矣。”
这铁精如此罕异,若只造出一柄兵器,实是暴轸天物,说来太也可惜,众人听了梅独凛这话,无不摇头叹息,有的更现出护嫉憎恨之情。
陆长岐却不以为意,他是打铁匠出身,只管造剑,不问其他,何况材料是人家带来的,道具是人家赠的,自己如何能多置一词?他照着行规,点头便道:“掌门既然如此说了,老夫自需凛遵。”梅独凛微微点头,道:“好说,这就请庄主动手。”
陆长岐更不打话,当下举起神锤,用力往那铁精敲打,只听咚地一声,铁精只凹下了一块,先前不论是宝刀宝剑,金银元宝,莫不一锤成灰,这铁精挨了神锤重击,却无碎裂之象,看来此物确实宝异非常。
陆长岐提起神锤,正待要敲,却见铁精缓缓拱起,先前受击凹下之处,竟又恢复了原状。陆长岐吃了一惊,提起神锤,当场奋力一击,那铁精受了重锤,登又凹下,但过不多时,下陷处再次缓缓突起,模样一如平常。
陆长岐抹去冷汗,他毫不死心,运起深厚内力,出锤如飞,一连敲了数十记,哪知他徒然敲得满头大汗,那铁精过不半晌,复为卵形,竟无分毫改变。
众人心生赞叹,想道:“这神锤所向无敌,却也耐这铁精不得,看这两大名物同时现身,却要陆长岐如何料理?”
陆长岐满身大汗,知道其中有异,他俯身蹲地,细看良久,叹道:“这铁精有展性,打它不得。”掩日走了过来,道:“庄主,既然这块铁精如此灵异,也许不需敲打,可以直接锻造。”陆长岐拍手道:“此言有理,正该如此铸造”他吩咐弟子道:“你们几人过来,将这铁精抬起,放入天炉里。”
众弟子答应一声,急急奔上前来,众人各抓一角,奋力往上一托,便要将铁精搬起,谁知这铁精重量着实惊人,饶那一众弟子连声呐喊,脸红气喘,那铁精却似生了根一般,全然不为所动。陆长岐沉思良久,他走上两步,拿起“雷泽刑天锤”,往那圆石一靠,霎时运起毕生功力,奋然道:“起”
内力到处,只见刑天锤靠着一股黏劲,竟将沉重至极的铁精慢慢吸起,贾无欺站在一旁观看,眼见陆长岐全身汗水直下,老迈的肌肉不住颤抖,他心下担忧,低声问道:“这位陆庄主这么大的年纪,还使得这般力气么?”
一旁的庄中弟子听了他的问话,答道:“阁下莫要担忧我等炼剑士不见奇珍异宝则已,一旦亲见,那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将它铸成兵器。我师年岁虽老,但以此铸剑雄心而论,却与少年无二。”
贾无欺点了点头,心道:“铸剑名为小道,其实与学儒求武之道无异,都是秉着赤诚,求其极致。我可不能小看了。”
偌大的炼铁场寂静无声,只闻陆长岐沉重的呼吸声响,众人见他一步步地行向天炉,脚下踩出的印子却深达寸许,想来生平功力已发挥至极点。
陆长岐走近天炉,炉口已扑出阵阵青红热焰,陆长岐内劲略松,已将铁精送入炉里。他抛下神锤,猛力扯动风箱,顿时间烈焰腾空,有如青龙般地从烟囱升上,一时高达十来尺,蔚为奇观。
谁知那腾空火焰烧过一阵之后,忽地衰竭,好似热气给什么物事吸尽一般,只见陆长岐死命扯动风箱,就怕火焰熄灭,饶他内劲渐渐枯竭,那火焰仍无转旺迹象,却是越来越加黯淡。巩志见了这个情状,颤声道:“好一块铁精,倘若连师父也奈何不得,世间还有谁能降伏?”
梅独凛见陆长岐渐渐软倒,当即道:“请陆庄主歇歇,这等粗活何须高人下场?。”他目光一撇,霎时太冲剑派随行弟子俱跨步上前,就连丐帮少林中的不少年轻弟子,也纷纷上前,接过陆长岐手中风箱。陆长岐兀自喘息不定,嘱咐道:“各位少侠小心,天炉锻造神物,定需旺火,可千万别让火焰熄了。”
一太冲弟子颔首道:“请庄主莫要担忧,且看我派门人身手。”
话声未毕,只听声声暴喝响起,霎时便已开始拉扯风箱,众人见太冲弟子下场已经开始拉风向,便也纷纷开始动起手来。两人各拉一只把手,雄浑内力到处,火焰又自腾空烧起,众人内力虽不胜陆长岐,但胜在人多,只见热焰直冲炉顶,足达数丈之高。众人见了这等异象,都是骇然出声。
众人拉扯一阵风箱,浑身热汗都已被热气逼干,毛发更有蜷曲之象,足见炉边何等炽热,又过小半个时辰,不少弟子的脸渐渐惨白,显然真力有所不济。
此时年轻弟子一同下场,两两配合,两人中只要有一位内力不足,火焰便生反应,果见火头又是慢慢落下。梅独凛与洛十诫对望一眼,都知此时已到要紧关头,决不能任凭火焰熄灭,二人飞身而起,取弟子而代之,奋起毕生气力,狂扯猛拉中,那火焰又自上升。幸得如此,才救了不少年轻弟子的性命。那些年轻人没有经验,如此使运内力猛拉一气,已到极致,丹田如火之焚,料来时候一长,不免身受重伤。
陆长岐见众人气力渐渐不继,便道:“徒儿们,上前相助。”
“不必。”梅独凛冷冷道。
梅独凛请众弟子退开,他跨开马步,吸纳一口真气,双手轻拉把手,霎时之间,四周气流竟然转向,全数往炉口吸入。众人见他功力如此深厚,都是骇然变色。贾无欺心下又惊又佩,想道:“好一个梅独凛,内力果然了得,看洛十诫退隐之后,江湖上还有几人制他得住?”
梅独凛见炉火转旺,当下吐纳几口,一声轻啸响起,猛地烈焰扑天窜起,火色转赤为白,这么一烧烤,天炉更是变为赤红之色,仿佛要滴下血来。陆长岐赞道:“好厉害无愧是四大宗师之一”
众人只觉热气扑面,宛若盛暑,几名离炉口近的宾客,身上夹衫登即着火,两旁亲友急急跃上扑熄,众人见了这等惊人高热,都是急忙走避。岳沉檀见贾无欺额间发稍为高热所逼,已有卷曲之象,他心下不忍,忙将他拉离数丈,免得伤了身子。
天炉越来越烫,慢慢地生出裂痕,贾无欺心道:“看这模样,只怕这天炉会支撑不住,可千万别炸开了。”
陆长岐也怕天炉崩坍,便守在炉旁细心照护,不时以黏土封补,口中念念有词,好似在照顾爱马一般。众人见他对这炉子爱怜备置,都想到:“此人炼铁成痴迷,无怪被称为当代第一号炼剑师。”
又过半个时辰,一轮银月已然升上,那赤红的火焰在黑暗中更觉猛烈,卓凌昭仍是一阵阵地扯动风箱,若非是此人的悠长内力,却要如何支撑这天炉日以继夜的焚烧?
匆听陆长岐叫道:“小心有东西要出来了”众人闻书大喜,又急急围拢过来。陆长岐取出神锤,快速绝伦地往炉口一仲,霎时之间,取出一段五尺长的钢片,众人见那钢片亮晶晶地甚是耀眼,纷纷大叫道:“天下第一剑”
那钢片虽然尚未打就,但赤眼望去,已觉锋锐至极,谁知陆长岐随手一扔,道:“不对,不是这玩意儿。”他虎吼一声,又急急往内探索。
旁观众人见他无端扔掉钢刀,无不感到惊讶。玉川子借过火钳,拾起地下那段钢片,只见刃口生出森森寒气,怕已是罕见的宝剑,他提起佩剑,往那段钢片一挥,当地一声轻响传过,佩剑竟已断成两截。众人心下骇然,寻思道:“这陆长岐眼界也太高了些,竟连这等神兵利刃也不要,他这么大方,不如给我好了。”
贾无欺岳沉檀等人见识不凡,自不会为之分心,心中都想:“看陆长岐如此挑剔,一会儿炉子里烧出来的名剑,定是风华绝代震古铄今,只不知到底锋锐成什么模样。”
只见陆长岐连着取出三段钢片,都是看也不看,迳自往地下一扔,他又搜寻一阵,忽地哭道:“天炉啊天炉,我龙渊山庄被你害得好惨,二十年来不见天日,你生性如此狂傲,谁知真的给你玄铁神钢,你又不能造出好剑,你……你对得起我吗?”
众人听他哭泣不止,心下都是讶异:“这陆长岐终于疯了,这炉子不过是死的东西,他怎会对之说话,还来个哀哭不已?真是奇哉怪也。”
陆长岐惨嚎不止,忽地狂叫一声,便往炉内窜去,竟要以身殉炉,岳沉檀眼明手快,霎时人影一闪,已将陆长岐挡了下来。陆长岐兀自挣扎不休,喝道:“你放开老夫这“洪武天炉”造不出神剑,老夫焉有颜面活在这世上?”
岳沉檀摇首道:“神剑能否降世,自有缘法,阁下不必逆天而行。”
二人说话之间,忽听天炉喀喀作响,炉身竟是震荡不已,火焰窜劲,直从炉壁上穿透出来。陆长岐面露喜色,将青衣秀士推开,颤巍巍地走了过去,大喜道:“好啊你终于听懂老夫的话了快……快……快造剑出来……”
那天炉似乎懂得陆长岐的催促,震动地更加猛烈。陆长岐凝神细观,霎时之间,双眉一轩,似看到紧要处,他取出神锤,炉面上一敲,喝道:“神剑降世”
锤炉相碰,火光闪过,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洪武天炉”竟尔爆裂开来,众人只觉一阵炽热至极的热风扑面而来,卷起一阵风砂,良久不止。
梅独凛见天炉已碎,便自放脱风箱,走向前来,问道:“陆庄主,这就成了么?”陆长岐眼中生出光华,凝视着破裂的巨炉,道:“正是,“洪武天炉”无愧付托,已为阁下锻造出绝世神剑。”梅独凛哦了一声,问道:“神剑已生?这柄剑不必再行敲打琢磨?”
陆长岐指着炉口,道:“神剑天物,不必人力多加一指,阁下看了就明白。”
两人说话之间,炉中生出冷列寒气,炉火原本炽烈无比,被这寒气所激,竞尔黯淡熄灭。梅独凛面露惊叹,道:“这寒气好生了得,莫非是神剑上生出来的么?”
陆长岐点头道:“我龙渊山庄故老相传,说此地风水奇佳,只要能聚集天地灵气,如意八宝砂便能造出一柄唤做“擒龙”的神剑。倘若今日有缘,这铁精吸收天地灵气之后,说不定能炼出这柄“神剑擒龙”。”梅独凛喃喃地道:“神剑擒龙?那该是什么样的宝剑?”
众人心中也是暗自猜想,寻思道:“这天炉生出的断渣都算是罕异的宝贝了,这“神剑擒龙”到底是怎么个了得法?”
此时炉火已灭,已能往内看入,有人指着炉壁破孔,大声惊叫:“大家看好多剑啊”众人急看炉内,只见火光黯然,宽阔的炉中倒插着十来柄兵刃,或长或短,宽窄不一,全都生出森然寒气,却不知哪一柄才是“神剑擒龙”。
玉川子点头道:“这些兵器既是“铁精”所铸,把把都称得上绝代名剑。”此地汇集无数奇门异宝,炉是“洪武天炉”锤是“雷泽刑天”铁是“梅山铁精”,再加上这位一代名匠陆长岐的绝世手艺,自该荟萃出一柄震动古今的神兵。
众人见炉内晶莹璀璨,无数神刀宝剑都倒插在地,这些利刃只需加上剑柄,便都是江湖人人垂涎的宝剑了。众人本骇于“翔鹰”“赤龙”的大威力,待见了真正罕异的宝剑利刃,又觉先前那两柄兵器算不上什么。料来只要从炉中取定一柄,日后开山立派扬名立万,都是指日可待。
陆长岐见众人各有艳羡之意,当下冷笑一声,道:“众位莫看这许多宝剑,其实真正称得上希罕的异宝,却只有那柄“神剑擒龙”。梅掌门,神锤是你找出来的,铁精也是你带来的,这柄剑自当归属你有,请你去取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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