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种情况下,当这个人出发时,他心理只想把前线上的事实真象告诉希特勒,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完全被希特勒说服了,而且更充满了信心。
当古德里安充任集团军群总司令的时候,为了作战的问题,常常与希特勒发生辩论,使古德里安感到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在为他自己的观点辩护时,实在具有令人难以置信的韧性。
几乎一争论就是好几个小时,有时他的来宾会达到他的目的,但多数却是空手回去,最好的安慰也只不过是空洞的诺言而己。
古德里安所认识的人中间,再没有哪一个在这样的讨论中具有与他同等的持久力。
与一个前线指挥官之间的争论,最大限度的时间充其量也还不过几个小时,可是总参谋长柴兹勒尔上将为了要求希特勒采取必要的行动,常常是一争论就是好几天。
当这种争论正在进行之际,古德里安们总是惯于问柴兹勒尔他们已经达到多少“回合”了。
此外,希特勒用来为其观点辩护的理由(古德里安在这里所指的包括纯军事的在内),通常也还是不易加以驳回的。
尤其是在有关作战意图的任何讨论中,所争论事件的后果几乎无人能作绝对正确的预测。在战争中没有一件事能够确定,不管是说的还是做的。
当希特勒自己感觉到他在战略方面的意见,不能予人以任何良好印象时,他就马上会从政治或经济的领域中去寻找理由。
因为他对于政治和经济情况的知识,是任何前线指挥官所无法比拟的,所以他的辩论在此时通常就也更显得理直气壮。
作为一种最后的手段,古德里安们也就只好坚持着说,假使他不同意古德里安们的建议或是向他所提出的要求,则在军事方面一定会发生恶劣的后果。
于是在政治和经济方面也就会随之而受到恶劣的影响。
相反,尽管他不愿意接受要求,可是却常常表现出来他是一个善听者,而且有时他也能作客观的讨论。
这样一位宿命论的独裁者,他所思考的就是他的政治野心,而且生活在他的“天命”信仰之中,所以与其军事将领之间,自然很难发生任何亲密的关系。
很明显,希特勒对于个人的因素最不感兴趣。照他看来,一切人类都只不过是一种工具,用来达到其政治野心而已。他自己对于德国的军人,毫无任何感情上的联系。
一方面由于希特勒的个性,另一方面由于统帅部的组织,遂使德国的军事领导所具有的缺点日趋明显。于是又自然引出一个进一步的新问题,有什么方法可以使这种局面有所改良呢?没有。
为了使战争可以有比较合理的指导起见,古德里安曾经至少作过三次的尝试,来劝诱希特勒在最高统帅部的组织中接受某种改革。
据古德里安所知,还没有第二个人敢于像古德里安这样的直率,当面批评他的军事领导是不适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