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皆华衣美服,峨冠博带,还有丝竹弹唱,一幅排山倒海的阵势。
辛夷瞧见众人恭敬的弓腰行礼,人群前例,一位穿着降色深衣的老者,来到安车面前,
“臣栾书,帅百官迎新君回朝。”
栾书?一听此人,她整个身子崩得僵硬,脑子里忆起阿父临死的话,
“栾贼害我,栾贼害我。”
她不可怜阿父,她可怜阿母,可怜珲弟受到的连累。
辛夷紧紧的抓住车栏,手指泛白,那个让郤氏灭族的罪魁祸首,就站在不远处,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的模样,与两年前一般,阴蛰的眼神,虚伪的笑容,令人作呕的神态。
片刻,安车内传出孙周的声音,“正卿免礼,众臣免礼。”
他的声音一如即住的沉着,车帘被挑开,孙周正坐于安车内,一身白袍,清雅贵气,翩翩浊世佳公子。
众臣纷纷朝他看来,顿时吸了一口气,小声议论开来,
“周子一表人才。”
“果真不负其名。”
“有子都之貌。”
……
众人议论他的长相气质,栾书也愣了愣神,未曾料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面对晋国众臣,是如此的从容不迫。
栾书之后还站着几位年老臣工,分别是韩厥,中行偃等人,在朝堂之上各自有着势力。
韩厥一身灰色深衣,通天冠,并无装饰,极为素朴,他抬头打量着这位新君,心中暗暗惊讶。
这时,有奴仆搬来车蹬,栾书再次上前两步,来到车下,
“请新君下车。”
然而,孙周却坐在安车上,一动不动,众臣不解,栾书也“兹”了一声,“君上……”
孙周朝他看来,打断了他的话,“我能为君,并非本意,我羁旅他邦,早己习惯他邦生活,从未奢望君位,如今厉公己薨,我无非仗着公室子弟的身份而己。”顿了顿,又道:
“君乃一国之主,国之命令皆出自国君之口,众臣今日相迎,是因我公室的身份,并非是遵守国君的命令。如此,这个国君不做也罢。”
众人一听,皆惊得张大了嘴,面面相觑,栾书更是变了脸色,
“君上……这……”
他千算万算,也未算到会得孙周如此一言。
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