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佑单膝跪地慌乱道:“回禀王爷…王妃…王妃骑着白龙…往城外去了。说是…”吴佑的声音愈发错乱,“说是去接…桐儿…”
“桐儿?”柴昭闭上敏锐的灰眸,“桐儿…是…岳桐…”
——“岳…桐…”吴佑脊梁骨惊出大片的汗,“岳桐…!”
柴昭抽过门边金甲护卫的佩剑,大步走出几步回望帅府道:“来不及去牵马了,你的马给我,你留在帅府,召集本王的亲卫速速去城外淮河边接应,不得有误!”
吴佑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做错了什么,恍惚着应道:“吴佑知道了…王爷,不如我也去?”
话语间柴昭已经翻上了他的坐骑,勒了勒马缰道:“让亲卫军速速去找我们!”
——“是…”吴佑才抬起头,柴昭策马的英姿已经消失在长街尽头。
雍城,城门外。
殷崇诀才冲进城门,只听帅府方向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黄衫身影愈来愈近,清脆的“驾”击荡耳边,夹杂着白龙熟悉的粗重喘息眨眼间已经擦过殷崇诀的身旁。
——“是阿蘅!”
“阿蘅!”殷崇诀调转马身去追岳蘅,“你听二哥说!”
殷崇诀的黑风坐骑脚力不输白龙,并肩与她骑行着道:“阿蘅,二哥尚未查清那个人是不是你小弟,本是想等水落石出,再告诉你的。”
“二哥!”岳蘅一手拉着缰绳,一手高高举起岳桐的金锁,直视着前方道,“这是我小弟贴身的东西,昨ri你试探我许多,也是为了这个?”
忽忽的风声刮扯着自己的面颊有些生疼,殷崇诀看着岳蘅果决坚韧的侧脸,“你身子这样重,赶紧回城去,二哥把那孩子带回来给你瞧瞧,是真是假不就可见分晓了?回去,阿蘅!”
“我等不了这么久。”岳蘅狠抽马鞭道,“桐儿是不是尚在人间,我即刻就要知道]!”
淮河堤岸边的小径上,半个时辰前还孩童欢声笑语不断,这会子却是安静的许多,泥沙地里翻滚的痕迹还在,却是不见了陆荣和柳桐的身影。
“人呢?”殷崇诀环顾四周疑道,“难道陆荣把人送回去了?”
“桐儿!”岳蘅高声唤着岳桐的名字,“是你么桐儿?”
单薄的马蹄声又至,一脸焦虑的岳蘅连柴昭到了身边也未在意,沿着小径一路高呼着,“桐儿!岳…桐!”
——“王爷也来了…”殷崇诀惶恐跪地道,“是崇诀的错。”
“不关你的事。”柴昭并未看他一眼,直直追着岳蘅大步迈开,扯出岳蘅的手腕低声道,“把你弟弟的东西给我瞧瞧。”
岳蘅哽咽着停下脚步,艰难的摊开手心伸到柴昭眼前,“桐儿的…”
柴昭小心的接过,灰眸凝视着那已经有些发黑的“桐”字露出大片憾意,这般看了片刻,柴昭将金锁塞进贴身的怀里,将岳蘅拉近自己,不容分说道:“我答应你,若是你小弟当真还活着,我一定把他安好的带到你身边,再也不离开我们半步。可,现在阿蘅必须和我回城!”
“桐儿刚刚还在这里!”岳蘅抽出手急道,“他就在这里!”
柴昭一步上前攥紧她的手心,另一只手贴近唇边鸣起鸽哨,白龙顺从的颠颠驰来,摇头晃脑的凑近他的臂膀蹭个不停。
“阿蘅…”柴昭低哑严峻道,“桐儿的东西此刻此地出现实在有些异样,待我和崇诀细细查清定会给你一个交待,阿蘅信我。”
岳蘅擦了擦眼角止住抽泣,白龙见主人落泪,哀啸了声朝岳蘅蹭着自己茂密的鬃毛。岳蘅抚了抚白龙,点头道:“是我有些鲁莽…这就先回去…”
柴昭灰眸溢出温情,托起岳蘅的手爱怜道:“我扶你上马。”
殷崇诀顾不得这头,四下张望着越发狐疑——“陆荣人呢?”
岳蘅一只脚才踩上马镫,骤的一声弩鸣划破天地见的澈静——警觉的柴昭猛然拉过岳蘅贴紧白龙的马身,只见一支锋利的弩/箭划过白龙的颈脖,溅起大片的血珠。
白龙痛苦的嘶鸣着,前蹄高高扬起差点掀翻还未站稳的岳蘅,颈脖的深痕让白龙剧痛难忍,撒开蹄子横冲开去,柴昭扶稳岳蘅,迅雷之势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一手抽出腰间的佩剑挡在身前。
——“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