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这样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还成为了宠妃,自然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和自己生疏些也是有的。他不禁想到他搭上她的脉上的时候,她不自觉的颤了一下,那诺诺的声音“南风。”
却是让他觉得好像她还是当年那个小小的小姑娘了,而不是这个会和他笑起来说“宫里头坏人很多的”娘娘。他扯了一个笑出来,觉得自己完全就是在胡思乱想,突然有点看不起自己了。他收了心不再想下去,转眼看这火红的宫墙,围住了莫嫣然的宫墙。
许南风回的很快,果然如他所说不过一两日功夫他就又出现了。这次还是跟着上次的那个小太医来的,他进门就坐下了。“好像不是香的问题。”他皱了皱眉,“好像是出在你的香炉的问题。”她吓了一跳,“这你都看的出来?”
他瞥了她一眼,“你的宫女比你可仔细多了,不仅给我包了灰,还有没点的香也给我了一些。没点的香没什么问题,可是灰里却是有问题的。”他停了一下,含糊的问她,“你月事……”
旁的太医问还好,可偏偏是他。莫嫣然红了脸,照着且柔说的给他讲了,他却很快恢复平常,默默的念了两下这个数字,“你的脉象怕是出在香炉上,今后不要再点了。可是月事推迟这件事。”他皱了眉想了一会儿才又问,“我估摸着是有人在你吃食上动手脚了。”
他突然笑了下,“也是,毕竟你真是生不下来的。一确诊你就算是马上来了,我是不太懂,不过你们总是清楚的。叫什么来着……”
莫嫣然也冷笑,“欺君。”她镇定了下,“那怎么办,我可不可以……”她咬咬唇,“就是有解药吗?”
他挑眉,“当然有。不然我今日来干嘛。”他伸手掏了两个瓶子出来,“我已经大概预料到你的情况,白瓶子可以叫你的脉象消失,红瓶子么。”他咳了声,“可以催了你的月事来。”
莫嫣然此刻却是很严肃,“催了,大概多久?我吃下去就能来?”
他笑了下,“有这样的事儿么你觉得。”他摸了摸那个红瓶子,“吃下去,需要有两个时辰的反应时间,然后……”他声音不自觉低下来,“碰了凉水,半刻钟内一定就来。”他看了她一眼,“这次会疼一些。若是忍不了……”他在早就备好的笔墨前面坐下来,洋洋洒洒的写了一顿,“就煎了这个去用了,可以稍稍解了一点痛。不过可千万小心别让太医院的那些人看到了。”他挑挑眉,“这可是一看药方就知道不是治滑胎的。”
叫他看的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她突然觉得有点羞愧,竟然是没忍住问出来,“那你是觉得我这样做卑鄙吗?我甚至不能确定给我下毒的人是谁……”
他起身好像准备走了,“你的事我可管不了。”就跨步要走出去,他的身影就要不见了,莫嫣然却猛地站起来跑出去,“你还来见我吗?”
她感觉自己的眼泪慢慢的落下来,顺着下巴滴下来,可是她的脑子清醒的很,她甚至知道刚才那句话不是她说的。
许南风慢慢转过身子来,看她满脸是泪的样子却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有点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所幸院子里的奴才早就被且柔打发去后院了。清浅她们也不敢跟出来,此刻前院就是她们两个,可是院门大开,是那么危险的事,她和他一个是宠妃一个不过是平民,这样遥遥相望但凡被沈初寒看到都免不了一个死字。
她知道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他不知道知道了恐怕他也不怕。
她看他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过身走了。莫嫣然却好像脱了力似得,猛地坐到了地上,她现在是“有孕在身”凡事都是千小心万小心的。这样狠狠的摔倒地上,连站在房里的清浅疏影都被吓掉了魂。刚跑到门边想把她扶起来,就看到莫嫣然就坐在门外头,慢慢的直起膝盖,把头埋进去,又抱住了膝盖,大声的哭了起来。
她肩膀抽的厉害,声音悲痛至极,好像丢了什么似得。本来用来固定发髻的簪子滑了下来,莫嫣然头发本来就顺滑,这一下竟是满头的头发就散了下来。她坐着,长长的头发曳地,更是散了一个肩头。好像把她整个人包裹住,显得她更娇小。她进宫以来,前面虽被罚被斥责,可之后都是沈初寒捧在手上的,张扬跋扈,可是做事极有分寸。
像这样不顾形象不怕人非议的哭,却是第一次,怕也只会是最后一次了。
清浅和疏影的泪也生生的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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