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了?”听到这边的应答,邵时雍更是怒不可谒。他站起身,指着王建兴的鼻子喝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大人,你别当贫道年少可欺,你以为你暗中做下的手脚,你当贫道不知道吗?”
“邵道长,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王建兴摆出一脸的无辜相,肚子里却在大骂。邵元节聪明一世,怎么做事却这么没分寸?如此重要的事,却派了这么个二世祖过来,真是老糊涂了。
“哼!”邵时雍气哼哼的说道:“我听说,衙门中有人做了准备,待那刘同寿船至湖心的时候,要将船凿沉,却被大人暗中斥退了,此事不是贫道攀诬阁下?”
“……”王建兴气得都说不出话了。
谢家为什么要在大会上做那种准备?双方的仇怨甚深,难以化解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在会场上动手,可以让他王某人背黑锅!这笔帐,他已经记下了,将来若是有机会,总是要算一算的。
关系复杂,可里面的道理却是简单,这个纨绔小真人居然看不出来?真是个草包!
“我还听说……”
见王建兴哑然无语,邵时雍的气势更盛,他得意说道:“是大人准许刘同寿上小瀛洲的。王大人,若不是你给了他这个机会,他本事再大,又怎将那符箓放出来?都是你的暗中纵容,才助长了他的气焰啊!现在贫道给你机会设法补救,你还推托怎地?”
“好,好,好!”王建兴怒极反笑,纨绔到这个地步,也算是邵元节教孙有方了,他抬手指指邵时雍,然后转过身,向欧阳必进拱拱手:“欧阳主事,你都看到了,其中的是非曲直,就有劳了。”
“下官省得了。”欧阳必进心中暗暗叫苦。
王建兴是老狐狸,他早料到了可能会出现眼下这种情况,结果拉了自己来做见证。这事儿当然不能怪王建兴不努力,事先谁能料到,那小道士有此逆天之举呢?
也不知这邵小真人到底是自己草包,还是秉持着邵元节的意思。要是前者,这个见证做了也就做了,无伤大雅,要是后者,那就麻烦了。邵真人从前的确很精明,可岁月无情,谁又能抗得住呢?
“眼下城内外乱成一团,衙内事务繁多,本官还有事待处理,就不送二位了,告辞。”见欧阳必进点头,王建兴更不迟疑,随便找了个借口,当即拂袖而去。
“王大人,王建兴,你以为我是谁,你居然敢……”邵时雍没想到王建兴居然就这么不甩他了,一时措手不及,等到他反应过来,怒吼着咆哮时,对方却早已去得远了,又哪里看得见人影?
“欧阳大人……”他又寻欧阳必进,想压迫着对方达成共识,然后重新找王建兴谈判。可一回身,却发现偌大的花厅内,只剩下了他孤零零的一个人。除他之外,只有个仆役在门口探头探脑,一看见他,急急忙忙的缩了回去,竟是把他当做了瘟神般的人物。
“气死我也!”邵时雍仰天怒嚎,震落了房梁上的灰尘无数。
再怒,这里也不是京城,龙虎山在杭州的势力几近于无,他也是无法可想,只能恨恨不已的离开了。出了衙门,立时有人迎了上来,来的不是龙虎山的人,却是柴家老爷德美。
“小天师,事情……不顺利?”邵时雍此刻名符其实的灰头土脸,柴德美迅速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老匹夫欺我,那姓欧阳的也是贼滑!”可算见到了自己人,邵时雍一股脑的倾述起来,“……柴先生,你是个有办法的人,你告诉我,现在要怎么办?怎么做才能解决那个刘同寿?”
“小天师有命,柴某自当尽力。”谢家爷孙连气带吓,已经去了多半条命,彻底陷入了混乱,但柴德美却还在坚持。
谢家在衙门里有些关系,他通过这些关系得知了一部分内情,于是在衙门前守株待兔,结果真的给他撞上了这位草包小道士。
邵时雍是个草包不假,但他的身份却可堪一用。这一次能不能翻盘,翻盘之后能否善后,就都着落这位草包小天师身上了。
“小天师,柴某这里有上中下三策,不知……”
“三策?”邵时雍眼睛大亮,没口子的赞道:“好,很好,你且说来听听,若是好计策,我一定重重有赏!”
“那就先谢过小天师了。”柴德美笑着施礼,然后凑到了邵时雍的耳朵边,嘀咕起来:“其实……”
邵时雍听得连连点头,半响后,他长长吐了口气,呵呵大笑道:“那就有劳柴先生安排了,我这就写信回京城,将此事告知曾祖,求他设法。”
“小天师,一定要快!锦衣卫的番子已经动身了。”柴德美提醒道。
邵时雍傲然一笑:“放心,龙虎山门下,做事自有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