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脚乱。

    王书记泪水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他赶忙转过身子擦了擦。

    “爸，你回来啦。咦，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王立军扭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忙着自己的业务。

    王书记转过身去揉了揉，说：“没什么，刚才在路上不小心迷眼了。”

    “你先洗洗手，马上就能吃了！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咱爷俩喝两杯。”王立军也不回头，一边忙活一边说。

    王书记看到儿子一头汗水，衬衣都湿透了，大为欣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洗了洗手，又拿了两个高脚酒杯，拿出一瓶白酒，坐在餐桌旁。

    看着王立军的身影，王书记百感交集啊。

    一年之前，妻子得了重病，想尽办法没有治好，不久就撒手人寰了，但妻子还留着一口气的时候，他还在外地开会，连妻子的最后一眼也没见到。自从妻子离开之后，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为自己当初没能和妻子见上最后一面而倍感自责。虽然他也没办法，但无论如何，作为丈夫，就应该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只有儿子王立军陪在妻子身边，送走了她。

    等他从外地回到家，看着那一堆骨灰，怔怔不语，老泪横流。因为这件事，王立军和他大吵了一架，说他就知道工作工作，一点家都不顾，作为父亲，他不称职，作为丈夫更不合格。

    当时他一气之下给了王立军一巴掌，王立军摔门而出，现在算来，父子两人已经一年多没有见面了。

    “爸，想啥呢？”王立军摘掉围裙，在餐桌对面坐了下来，给王书记满上一杯酒，再给自己倒上。

    “没，没想什么！”

    王书记也说不清，但总觉得王立军今天有点怪，难道这孩子性格突然变了？

    王立军端起酒说：“爸，这是我第一次下厨做菜，炒的不好，都给弄糊了。不好吃的话，我下次会注意，加以改进。妈妈临终的时候告诉我说不要怪你，他一直为能嫁给你而自豪，让我好好照顾你，可我太不懂事，老惹你生气，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妈妈。”

    说完，王立军自己先喝了一杯，王书记的眼眶立刻红了。

    王立军又满上酒，夹了一块鱼肉给王书记，说：“这都是我刚从网上查了查学会的，以后有时间我就回来做给你吃。这些年，我知道其实爸爸你很辛苦，我还老让你操心，真是太不懂事了，简直就是个混蛋！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吃着带着糊味的鱼肉，王书记却感觉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满眼热泪，心中无比幸福。

    “爸，好吃不？”

    “嗯，好吃，好吃！”

    王立军半信半疑，自己也放到嘴里一块肉，苦着脸说：“这还好吃！爸，咱不吃了！”

    “吃啊，为什么不吃！”王书记眉头不皱一下，筷子不停地抄着。

    “儿子，发生什么事了吗？”王书记终于把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