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没来由的一阵哆嗦,她下意识环抱住自己,对季白却是骂也不是,赶也不得,只好拿一双烧的通红的眼瞪他。
季白被她瞪的那委屈也着实装不下去了,只懒懒打了个哈欠,凑在她耳边,一字一句,“我劝你,离皇上远些……”他说着顿了顿,抛了个媚眼给她,笑道,“越远越好。”
说罢哈哈大笑着往外走。
扶疏看他一摇一晃的朝外走,淡淡垂下眼,这个道理,她自然是知道的。可年轻的帝王有心玩一玩游戏,容不得她一个小小的乐师不配合。
朝堂之上,此时气氛有些凝滞不安。
“真是奇怪,皇上最是守时,怎得这会还不来?”御史宁滔风乃宁妃生父,他忧心忡忡的看向空无一人的金殿,眉皱的能夹死苍蝇。
鸿胪寺卿方韦也是疑惑,忍不住上前几步凑到韩阁老跟前,低声问道,“皇上他……”
韩阁老微闭着眼冲他摇摇头,眼角余光往立于另一侧的定国公刘方瞥去一眼。
但见刘方怡然立于殿中,一派自得,眉眼间不见丝毫忧虑,像是早知穆沉渊不会早朝,而刘田一党俱都站于刘方身侧,像是寻常时候那般,惬意的交谈着。
随着韩阁老视线看去的方韦面色一沉,心中突然划过一个不好的念头,他想起三年前湄河动乱,出巡在外的摇光帝遭遇行刺,黑甲卫在那时近乎折损全部,只余零星几人护着才登基不久的摇光帝回宫,今日之事,他莫名的觉得和那次相差无几,正想退出殿去命人查探穆沉渊行踪时,一声唱诺让他面色一喜。
李明远手持拂尘一甩,道,“皇帝早朝!”
刘方本放松的身体一僵,面色阴沉,“皇上不见踪影,如何早朝?”
跻身刘田阵营的官员齐声附和,方韦才要开口,被韩阁老伸手拦了下来,率先跪倒在地,朗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话音未落,一人锦袍玉带施施然而来,他墨袍翻涌,与墨同色的眼瞳灼而亮,将殿中诸人神色一一收于眼内。
“定国公似是对朕行踪一清二楚,连朕来不来早朝都这般笃定。”穆沉渊缓缓在刘方跟前站定,一双如揽了星月的眸子熠熠生辉,就那般定定瞧着刘方,似笑非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定国公是朕肚子里的蛔虫呢。”
殿上有人忍不住闷笑出声,怕被责罚又慌忙屏息凝神。
刘方一张白净的脸因穆沉渊的话和这笑声涨的通红,他心中愤恨,原先派出去的并无一人回来复命,但摇光帝也迟迟不回宫,他本以为最差也不过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只要摇光帝暂时不能回宫,他就能在朝堂上发难,拥护一个适合做傀儡的人做皇帝,谁知道他在早朝笑不过片刻,摇光帝居然回宫了。
穆沉渊看着神情阴郁却不得不压抑怒意的刘方,不禁勾唇一笑,他沉静而又饱含深意的目光自刘田一党的官员面上一一扫过,终于转身,一步一步踏向金殿上的龙椅。
方韦同宁滔风对视一眼,终于能放下心来,缓缓跪地,山呼万岁。
唯独刘田一党面色惊惶的互相看看,战战兢兢的跪下了。
“平身。”穆沉渊端坐在龙椅上,对底下那群心思各异的大臣似是并不在意,他屈指缓缓敲击着椅背,淡漠的双眼内并无丝毫笑意,“李爱卿你掌管刑部,刺杀天子谋逆皇位者,该当何罪?”
刑部尚书李知文面色一肃,出列躬身道,“论律诛九族。”
“朕昨日出巡在外,遇刺客行刺,所幸陈将军英勇,擒得两个活口。”穆沉渊目光紧紧盯着下方豁然变色的刘方,脸上缓缓浮现高深莫测的笑来,“此二人就交由你和陈将军一同拷问,誓要问出谁是幕后主使。”
李知文慌忙跪下,朗声道,“臣遵旨!”
底下大臣听闻此事纷纷小声交谈,他们本以为摇光帝早朝迟到是因为昨夜沉浸在哪位娘娘的温柔乡里,谁曾想竟是遭遇行刺……
底下刘方恨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嵌进掌心的痛意都不能让他从愤怒和恼恨里回神,他心中既惊又怒还慌,按说他们训练的杀手一旦被抓都会咬毒自尽,怎么还能让他抓到两个活口。
不行,那两个人必须死!
他眸光一寒,目光一斜已是看向另侧的刑部尚书李知文,陈展对摇光帝死心塌地,他找不到法子让他归为已用,可李知文,他还是有办法的。
刘方心中正寻思该用什么法子让李知文归顺,前方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