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就又叫起来,捂着心口,‘唇’都叫咬白了,还强行忍住疼痛。
“诶,二爷不好,我这表妹犯病了,赶紧抱到屋里去……”周二正不知怎么解围,见佟姐儿一副模样也还想起来法子,一半庆幸,一半担忧地抱进了用来小憩的罗汉‘床’上。
合上房‘门’,屋里只得他与薛二两个男子,佟姐儿睡在了榻上还强行睁着眼,委屈后怕地只淌着泪,“周家表哥,你可要帮我……”
周二点头安抚几声,喂她吃了佟姐儿随身带的‘药’丸,转头来寻薛二,就见他抱手坐在一旁椅上,一副饶有兴味的模样。
周二头疼地走近,苦着脸央道:“二爷诶,这是我家表妹,可不是您想的那种。适才不过跟着丫头走‘迷’了路,您可别再吓唬她了,这丫头胆子小的很,回头要是真一病不起了,一家老小可都要教训我啊。”
佟姐儿这会子闭了眼睛,‘药’‘性’下去,心口渐渐不似方才那般疼。她一面缩在被窝里回暖着身子,一面在心里求天告地的想着一会儿见了人该怎么解释,到了这时候还有什么不知,只怪她一时心急中了人的计。
佟姐儿越想越心慌,耳边是周二一叠声儿的央求声,她只听得那被周二唤作“二爷”的,说了一句,“怎么的?爷看中的人,还需你来同意,爷想将她带走就能带走,想叫她就此名声扫地就可名声扫地,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薛二爷恼了,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周二‘摸’一‘摸’额上的虚汗,心里不住骂着自家两个淘气的丫头片子。打定主意不能叫他将人带走,这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又求告了半晌,薛二还不点头。他瞧一眼天‘色’,就怕一会儿来寻人了,窗户纸叫人捅破了,那可就大发了。
弯了半日腰,人家还不放话,一心跟你耗上了。周二心下也有些着恼,抬头看一看薛二,便见他一双浓眉时不时拧上两下,寻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可不就是在瞧榻上躺的佟姐儿嘛!
周二脑子一转,立时就有了主意,改了策略,不再求他放人,只一股脑儿地说些佟姐儿的事儿,“二爷也是瞧见了,我这表妹身骨弱着呢,自小丧父又丧娘,从小就是个孤‘女’儿。今日本是过来做客,却叫那该死的丫头领错了路,自来养在闺中的小姐,一下见了这么些个身高嗓粗的外男,可不就要吓坏了身子。”
薛二眉心沉一沉,嘴上却还不松口,周二只得再接再厉,“你要是真个喜欢她,何不正经上‘门’了来相看,偏要走这作践人的途径。这丫头已经苦了这么些年,经你这么再一折腾,我看还是甭折腾了,你要真喜欢就在这办了她好,要真给带走了,没准儿半道上就先给你气血攻心,香消‘玉’殒了去。”
周二这一席话道完,屋里静谧了许久,佟姐儿用被子盖住脸,终是没能忍住低低啜泣起来。周二看一看榻上的人儿,又看一看气定神闲的薛二,他也不过是‘激’下薛二,又哪会真个去告诉他佟姐儿是哪家的,只要解了当下这个僵局,回头任他教训都是无怨。
只当还是徒劳时,薛二却立起了身,他也不往榻边去看人,只伸出手掌拍拍周二的肩,“给爷护好她,回头失了名声拿你是问。”
薛二爷就这般拍拍屁股走人,周二却急地如那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来回走动几回,才一拍拳头拿定了主意。
自个家里周二行事自然方便,寻来一个忠心的丫头叫她领着佟姐儿原路返回,半道上还折了两枝梅捧在怀里,衣裙面容都叫丫头新整理过,倒也瞧不出甚个异样来。
这事本也是珍姐儿撺掇的,周三姑娘也搀和了进来。她俩先时还在乐,后头经了周三姑娘一句,“珍姐儿你这心真毒,我要跟哥哥说去……”
这事才叫周二知道,气地当时没打了两人,两人毕竟也还年小,一时任‘性’起来行了错事。这会子见到佟姐儿完完整整回来,再不敢上前欺负她,暗暗把事儿藏在肚里吃完了席,回到家里还在担忧佟姐儿可会上娘那里去告状?
回到了自个院里,佟姐儿一颗心方落下来,一下软了身子,两个丫头忙扶住她,尚还不知生了何事,只以为姑娘径自一人跟着丫头折梅‘迷’了路,却不知佟姐儿经历了怎样的险局。
冬日里,天‘色’暗的早,佟姐儿躺在榻上闭上眼怎么也睡不安稳,她今日害怕的很,特留话叫两个丫头并罗妈妈都同她睡一个屋。
‘床’帐外的蜡烛也并未吹熄,佟姐儿睁着眼睛,脑子里走马观‘花’似的各样场景现出来,虽是脱了险,心神却还未回过来,恍恍惚惚熬不住了方沉沉睡去。
到了半夜里,碧霄馆传出一道尖叫,罗妈妈三个吓了好大一跳,不及穿衣就赶忙起来查看。刚一掀开‘床’帐,佟姐儿就扑上来哭道:“‘奶’母,那个人生的浓眉大眼……身长八尺……他扑上来……呜呜呜……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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