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缎人胜与你今日梳的迎春髻却是相得益彰。”因为不是头一回动手帮她簪发,所以他动作已然谙练,十分柔和地将那只彩缎的美人系在了她髻间,直衬得乌发更青,红缎更艳。
这般情形,若是教荀家众人或是亲友看到,只怕会齐齐咋舌罢?谁曾料想,性子清冷,目下无尘的荀奉倩,有朝一日会似这般柔情缱绻,与妻子闺中画眉,簪花绾发?
“好看么?”小莹不着急照镜子,却是先回头看他,晶亮着一双澄澈眸子问。
“小莹自然是怎样都好看的。”他说得温文又认真,如同成婚以来的每一次赞美。
小姑娘果然就得了饴糖的孩童般笑了起来,一张致无伦的小脸儿神情灵动,眸子熠熠发亮。
“郎君,乐城侯府来的急信。”有些突兀地,家仆自门外传来了一声禀报,打散了屋中的氛围。
荀粲与曹莹闻言,神色齐齐一凝。
他接过信函,抬手启开,取出了一卷缃黄色的绢帛,其上言简意赅--君侯病危。
曹莹身子陡然间微微一颤,面上霎时间几乎褪尽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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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四年,五月,洛阳。
又一年榴花吐艳,榛榛绿叶间,照眼的花儿烨烨如火,绚丽纷繁,黯淡了庭中所有风光。
少女原本懒懒倚在室中曲几上把玩着一串绿琉璃珠,偶然间抬眼,这一树灼灼榴花便映入了眼帘。看着它片刻,她忽然就有些沉默,而后目光下意识地移向了室中睡榻侧的那只小竹几,几上放着两只如真物大小的玉石榴,黄玉为皮,红玉作籽,颗颗晶莹剔透,几乎能以假乱真……这是新婚之时,他们收到的贺仪之一。
石榴千房同膜,千子如一,所以一直被看作多子的象征。
多子么?她眸光微凝了一瞬,而后低低垂了睫羽……
这一天晌午,她进书房时,荀粲正坐在案后阅着一卷《南华经》,随手自案头的铜盘中取了一块胡桃饼,小咬了一口--
“不要——”少女却是陡然间向这边疾步过来,一边大声止道。
荀粲被一惊,呛得刚刚嚼到喉头的糕饼也咳了出来“咳咳,咳”,他咳得脸色都开始涨红。
她紧张得一边抚着脊背替他顺气,一边赶忙将案上的茶盏递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荀粲总算是缓过了面色,不由握住了她的手,不解道——“怎么……这饼,有什么不妥么?”
“这、这是昨日的饼,忘了撤下去,已不新鲜了。”她答得十分匆促,因为紧张,目光有些闪烁。
“那……亏得小莹提醒了。”他仍眸子里仍是带了浅笑,温和地道谢。
“你……不是不喜欢吃胡桃的么?”她垂了睫,小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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