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驰舒舒服服地过了几天仿佛身在世外仙山,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
每一天,慕流云都保持着同样的生活节奏,上午习武,下午教他读书认字,晚上二人洗刷干净,在一个被窝里说说话,做些亲昵的事情,然后慕流云小睡一会儿就早早起来练功,他则一觉睡到天亮,再和慕流云一起吃早饭。
有时候他会巴不得这样幸福且无忧无虑的日子可以永远持续下去,但是他心里也清楚,这样的平静只能是暂时的。
果然,没过几天,“上清七子”中的两位就造访了清风阁,分别是上清宫的掌门天行道长和排行第三的天衡道长。
这两位仙风道骨的老前辈一出现,张驰心里就隐隐地升起了一股不安,果不其然,他们就是冲着张驰来的。
同来的弟子为他们泡上了茶,几人就在清风阁外那棵大松树下的石桌旁坐了,天行道长语调平缓地说:“张少侠为了援救天璇师弟身中奇毒,贫道却一直未曾前来探望,实在惭愧。”
“哪里哪里,上清宫已经给了我最好的照顾,天行道长身为掌门之尊,明明诸事繁忙却还亲自前来看望,在下也是受宠若惊。”张驰很上道地说。
天行道长微笑着点了点头:“张少侠不仅奋不顾身地救了天璇师弟,还如此用心地为我等准备了礼物,贫道代几位师弟谢过少侠美意了。”
“天行道长太客气了,这些只是应有的礼数,不足挂齿。”
与不爱搭理人的慕流云比起来,张驰应对得如此周全得体,令天行道长对这个年轻人也有了几分好感,天衡道长在旁轻抚长须呵呵两声:“张少侠中毒后一直昏迷不醒,我等也不曾通知过张少侠的家人,不知张少侠是哪里人氏,家中还有些什么人啊?”
张驰笑笑说:“在下是雍州人氏,家中父母双亡,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天衡道长又问:“贫道听说,张少侠在为包打听做事?”
张驰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在下武艺低微,也只好做些四处跑腿、打探消息的营生,但在下心中一直谨记着江湖道义,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绝不会打探和泄露上清宫的机密,请两位道长放心。”
慕流云听到这话,不爽地皱了皱眉头,也没有说什么,可这个细微的表情却没有逃过天行道长的眼睛。
又东拉西扯地问了许多问题,两位道长就起身告辞了。
张驰大概知道他们的来意,却拿不准他们打探过了自己的底细以后,到底会怎么做。
他思前想后,越想越是纠结,那愁眉苦脸的样子连慕流云都看不下去了:“你怎么了?”
“我觉得,天行道长他们好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张驰苦恼地说,“要是你的师兄们不让你和我在一起怎么办?”
“这是我的事,他们管不着。”慕流云淡淡道,“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赶紧去抄书,你今日的进度还一点也没有完成。”
“……哦。”张驰只好带着对毛笔书法的苦大仇深之情去磨墨,心中却为慕流云的强硬态度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
清风阁通向上清宫的山道上,天衡道长有些忧心地对天行道长说:“师兄,看来门派中流传的关于他们俩的闲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天行道长沉吟着点了点头,慕流云自这一次回山以后,每晚都与张驰同床共枕,丝毫不加掩饰,小辈弟子们早已八卦流言满天飞,各种版本不一而足。
虽然也可以认为他们只是兄弟情义,毕竟有些江湖好汉一见如故,抵足同眠以示亲近也是很寻常的事情,不过天行道长了解自己这个小师弟的性格,他敢肯定地说,慕流云和张驰之间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关系,不然小师弟是不会让人亲近到这种程度的。
“如今天璇师弟对于上清宫来说,意义非同一般,此事我等究竟要如何处理才好?”天衡道长忧虑地问。
天行道长摇摇头:“不必处理,顺其自然就是了。”
“师兄?”天衡道长不解地看着天行道长,而这位上清宫的掌门人只是淡淡地说:“天璇师弟虽然立誓不近女色,然而有道是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也,先前我等无非是担心师弟下山以后,面对着红尘中的美色`诱惑,难保有一日会陷入其中不能自制。倘若天璇师弟喜欢的是男人,对我们而言反倒是个好消息。”
“……也对,若是师弟身边已经有了人,我等也就不用担心他会打破誓言娶妻生子了。”天衡道长不得不表示同意,“只是张驰这人……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天璇师弟心性单纯,我担心他会被骗了。”
天行道长点了点头:“我也担心这一点,可是我们这个小师弟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我们即便真的想要阻止,他也不会听的。”
“是啊……”天衡道长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如此一来,怕是难免要招来一些闲话了。”
“无妨,风言风语又何曾真正伤害过上清宫的根基。”天行道长淡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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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驰一共在山上呆了一个月左右,身上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期间他也没闲着,不断地从前来送饭的弟子们口中打听一些山外的消息。
在他养伤期间,江湖上讨伐红莲教的行动一直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