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46章(2/2)

等等,看看有没有更喜欢的人。”

    季劫原本累得靠在椅子上,一听这话立刻直起身,道:“诶,你这可不行啊。说好的钟情呢?你这连追都没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管天任没说话,后来被问急了就说:

    “谁说我不钟情?我就……爱一个人,我……”

    季劫还侧耳倾听想听管天任喜欢的到底是谁呢,没想到管天任把笔放下,径直走出教室。

    季劫以为管天任生气了,想起刚刚邱雨欣愤愤离去的模样,觉得很对不起他。季劫默认那个人就是邱雨欣了。

    管天任离开教室后跑到外面,不能克制情绪地大喊几声。高三生压力太大发泄情绪的人非常多,都见惯不怪了。

    管天任弯腰撑住膝盖,过了一会儿靠在榕树上缓缓向下滑,坐在地上的一瞬间,他想,自己失态了。

    只是看着季劫这样把自己推给别的人,就忍不住失态。万一日后季劫结婚、生子,他该怎么办?

    一模后下了场雪,是北京入冬以来第一场晚雪。今年来北京越发干燥,雪、雨都少了很多,空气净化能力差,环境也越来越不好。

    几乎是一模的题目还没做完多长时间,二模又紧跟着来了。把两次成绩综合一下,又该准备报考什么大学了。高三的步伐像是机器时代高速运转的齿轮,铿铿锵锵,客观理智,不会停息,也不给人休息的时间。

    北京高考的报考政策比较令人讨厌。如果是普通一点的学生,第一志愿没报好,轮到第二志愿时很可能就只能上二本的学校了。就算是很好的学生,第一志愿没报好,也会落到不太好的一本。因此北京复读的学生一直很多,甚至还开设了学生专‘门’是复读生的复读学校。

    季劫跟管天任的成绩相差不多,有时他领先一点,有时他领先一点,没什么准。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报相同的大学,a大。

    a大录取分数线在全国来看都是很高,甚至是最高的,报考之前有一段非常压抑的时期,季劫和管天任报的时候也在犹豫,但报完之后就放松了。

    “没事,咱俩考上一个是一个。留下另外的,复读或怎么样的,倒没关系。反正考上一个了……”

    管天任这样安慰着。

    季劫倒是看得开:“嗯,我跟你想得差不多。”

    管天任手有点抖,坦白道:“其实我‘挺’紧张的。”

    “紧张什么?”季劫搂他的肩膀,兄弟一般,道,“什么大学不一样啊。”

    “是。”管天任想了想,看开了,说,“万一我考上了,你没考上,我就陪你复读。你考上了,我没考上,就算了,我读那所大学都一样。”

    季劫说:“不行,你这还搞差别待遇?凭什么我不能陪你复读?”

    管天任就笑,说:“我不想让你太辛苦。”

    季劫闷闷的,半天,说:“我总感觉我欺负了你。”

    “哪有?”

    “这样,咱俩就自己考自己的,复读也好,凑活着上学也好,都别让人陪,行吗?”

    季劫这样说。他觉得管天任成绩比自己好,肯定是季劫考得不理想,因此不想拖累管天任。或者,不是‘拖累’,而是‘欺负’。

    管天任明白季劫的意思,不置可否,他们坐在台阶上,把下巴搁在手弯处,管天任声音平静地说:

    “……等高考完,我告诉你我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不是邱雨欣吗?

    “不对,”管天任轻松的说,“是我爱的人。”

    季劫看着管天任,问:“什么?你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

    “没有,”管天任看着季劫,过了一会儿贴过去,下巴抵在季劫肩膀上,用非常细微的声音说,“其实……他一直在我身边。”

    报考的事情一锤定音。a大的录取分数线太高,班主任还劝过管天任,如是说道:“班长,你不是想学法吗?a大的法学比起b大弱一些,你不如报b大更保险。”

    “没事,”管天任回答道,“就这样。”

    二模过后就没有考试也没有课了,学生们有很长一段自习时间,季劫和管天任整天呆在一起,做试卷或自主默写。两人一起学习时效率极高,自测北京历年高考题分数都不低,是绝对能考上a大的分数。

    两人商量着,反正到学校也是复习,在家也是复习,不如不去学校,省了上下学的时间。而且家里照顾更加完善。

    在家里不到学校,这种策略只适用那些自律‘性’很好,悟‘性’高的学生。管天任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不到学校复习的那一天,但只要跟着季劫,又觉得无所谓。

    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管家父母出去晨练,房间里很安静,笔尖摩擦白纸的声音微不可闻。

    越接近考试,季劫反而越放松,不像管天任那样紧张得无法入睡。但季劫神经也是紧绷的,管天任晚上一翻身他就能醒过来,只清醒一会儿,然后就再次入睡。

    季劫也能感觉到管天任的焦虑,但不知道他焦虑些什么。管天任成绩那么好,又稳定,绝不会是焦虑于高考什么的。

    季劫觉得看不懂管天任。

    那天早晨季劫侧躺着,背对管天任,一直处于朦朦胧胧要醒不醒的状态。然后他感觉有一只手顺势搂住自己的腰,后背贴上温热的‘胸’膛。原来是管天任凑了过来。

    季劫觉得好玩,清醒过来后却还保持熟睡时的呼吸声,只睁开一只眼,看管天任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有心想戏‘弄’。他偷偷把手向下挪,想一把握住管天任的手腕。对季劫来说,管天任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跟杨怀瑾差不多,杨怀瑾跟果果差不多,所以都是他的亲人,都是他的亲兄弟。季劫人缘不好,从小到大就两个朋友,但每个朋友都是当亲人一样看待。

    所以管天任搂他,他不觉得怎么样。

    季劫还没握住管天任的手腕,管天任就先一步贴在季劫身边,然后轻轻地用‘唇’亲季劫的后颈。

    季劫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刚想翻身,就听管天任又用那种愁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声音说:

    “……季劫……”

    “……我喜欢你。我爱你……”

    这是管天任第二次对他说这样的话。两次的感受完全不同。

    季劫怔了,有些不敢置信,脑海像是被雷击震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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