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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三章(2/2)



    后来还是季劫先忍不住了,拽着管天任往他后面躲,口中说道:“哪儿来的煞笔啊,我不认识他。咱俩先走。”

    王思维嘿嘿笑:“季劫我跟你说,你这就叫逃避现实,我们先不说你——”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而没有感情的男声,问:“王思维?”

    王思维正跟那儿扯淡呢,一听这话哎的一声,刚一回头就感觉不秒,只听清脆的一声,鼻腔顿时火辣辣的。

    季劫也听到了,他反应何其之快,在王思维回头的一瞬间就感觉不太好,立刻伸出右手要拽王思维的手臂把他往后拉。但因为刚刚换了位置,有管天任在中间挡住,季劫只拽住了王思维的领子,一个用力,指甲差点掀起来。

    情况紧急,季劫也没感觉到痛,一皱眉,又向前抓一下。王思维个子太高,挡住了前面的情况,季劫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王思维一声惨叫,季劫急了,这次准确抓住王思维的手臂,迅速一拉。

    季劫没看王思维,直接把他往后面拽,是明显的强者保护姿态,他抬眼看着前面,就见一个穿着普通的矮个男子,手上正拿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棕红‘色’板砖,还要冲上前往王思维身上砸。季劫大怒,一脚踹了过去,踹在那人拿着凶器的板砖上,由于力道太大,男人不仅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还踉跄一下。季劫反手勒男人的脖子,问:

    “你是谁?”

    季劫问的问题太蠢,王思维都听不下去了,哎呦一声喊我的鼻子,然后指使季劫:“拽他衣服,别让他跑咯!”

    季劫勒得太紧,男人不停蹬‘腿’挣扎,都吐舌头了。旁边好多人围观,看这样子以为是季劫欺负男人,有围观群众上来劝阻‘哎呀造孽哟,小伙子,你是想掐死他?’

    管天任倒是怕男人伤了季劫,在男人蹬‘腿’的时候还踹他不让男人踢到季劫身上,口中说道:“放开他,咱俩一块拽他,不会让他跑了的。”

    季劫看了他一眼,自己反剪住男人的双手,扥到王思维面前,说:

    “你看看,这人你认识吗?”

    王思维满脸血,抱着一堆卫生纸正擦呢,一听这话抬头一看。奇怪的是,王思维的表情突然变了,有些震惊,有些不敢置信,更有些复杂的情绪隐藏在里面。季劫从没见过一向简单得像是单细胞生物的王思维‘露’出这种表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就看那矮个的男人突然咳一口痰要往王思维那边吐,季劫往后一拉,‘痰弹’落在王思维面前五厘米的地方。

    王思维见到男人后,突然站起来,用手背擦了擦鼻血,随后说:“啊,季劫。这人我认识,你放了他。”

    季劫一怔,手下意识一松,男人立刻抖手,猴子一样飞驰逃离,淹没在人群中。

    王思维脸上七零八落都是鼻血,活像是画了世界地图。他看着季劫,苦笑:

    “你看。我今天借住你家是正确的选择。要是被我妈看见我这样,估计要心疼死。”

    王思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仰着头让许医生给自己处理伤口。除了鼻子上的伤以外,王思维的耳朵也被砸伤,半边耳朵有撕裂的伤口,形成皲裂的血痕。

    许医生一边给王思维消毒,一边说:

    “没事,没什么大事儿,小伙子忍一忍。”

    王思维惨叫声一声比一声高,许医生极为头痛,心说这可比闷葫芦一样的季劫难搞多了。

    也幸亏当时季劫拽了王思维一下才只伤了耳朵,不然那板砖实际上是朝着王思维的后脑去的。

    季劫坐着椅子,在旁边嗑瓜子,眯着眼,尽量不去看那边,他感觉自己现在一看见许医生就要心跳加速,血压升高,这也是要折寿啊。

    管天任看季劫捏起一把瓜子吃,端了个小桶过来,方便他扔垃圾,又见季劫眯着眼睛以为是被王思维的叫声震的,于是赶紧找话题让吸引王思维的注意力,省得他叫得如此惨烈。

    “王思维,今天打你那人是谁啊?”

    “……”王思维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一边‘嘶嘶’吸气,一边说,“我不认识。但我估计是跟我爸有关系的人。”

    “那为什么要打你啊?”

    “……因为我爸帮被告辩护呗。”王思维不哼哼了,眼神有些黯淡,“每次都是这样。很多时候他们明明知道工作和家里人没关系,却还是想要报复到我们身上。我习惯了。”

    管天任一愣,没想到王思维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用让你爸爸知道吗?”

    “不了,知道了也只是添堵。”王思维摆摆手。

    季劫‘插’了一句:“既然知道会遇到危险,你干什么还不让司机接你回家?非要走回来,不揍你揍谁。”

    季劫想起了唐括。被唐家保护的像是包在糖纸里的软糖,但只要稍微粗心一点,照样被季劫抓住机会,痛揍一顿,胳膊都折了。

    王思维噗的一声笑了,骂道:“你以为谁都跟你家一样有钱啊?我以为我爸够有钱了,一看见你家才发现我家算个屁。‘奶’‘奶’的,你小子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骗我呢。”

    “我骗你什么了。”

    “你天天走路到道场,还跟我说你是那所高中的学生。”王思维说,“那高中太古板太普通啦,我怎么可能会联想到你其实是个土豪……”

    “去你的土豪。”季劫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很有可能就要涉及到季文成,不乐意了,从高脚椅上跳下来,指着王思维,说:“你,今天晚上睡沙发,不许用我的浴缸。”

    一双黑而圆的眼睛扫视管天任,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说:“你,跟我过来。”

    管天任看季劫这是要睡觉的样子,连忙说:“等我洗完澡再去。行吗?”

    季劫‘嗯’了一声,往卧室走。

    管天任仔细洗干净头发,吹得半干不干,出来时许医生正在收拾医疗箱准备离开。管天任说了句‘辛苦您了’,顺手递给王思维一条毯子,就往季劫房间里走。

    季劫房间里黑漆漆的,‘床’上一点凸起的痕迹都没有,管天任不知道他到底躺在哪里,于是在‘床’边‘摸’索着,缓缓向‘床’上爬。

    就在这时,季劫突然一把拽住管天任的手,说:

    “你过来。”

    管天任也没被吓到,应了一声就往中间躺。

    季劫在他躺下时反而坐起来,一点不知隔阂地骑在管天任的肚子上,右手抓住管天任的头发,问:

    “你今天是不是问我,你对我不好?”

    “嗯。”管天任仰着脖子,看着季劫。他发现季劫没穿睡衣,在黑暗中能清晰地看到他赤/‘裸’着上身,锁骨突兀,独属于季劫的气味非常明显。

    “我觉得你对我、‘挺’好、好。”季劫迅速说,不知为何有些结巴,下一句更结巴了,“但是你、你最近为、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吃饭?”

    管天任几乎是颤抖着忍耐自己想亲亲季劫脸颊的冲动,他呼吸急促,说:

    “天啊季劫,你能别问我这么……这么的问题吗?”

    “怎么怎么啊?”季劫皱眉,以为他嫌自己幼稚,顿时恼羞成怒,伸‘腿’想把管天任踹下‘床’去。

    管天任顺势捏住季劫的小‘腿’,安抚了一下,然后说:

    “……主要是。我觉得我以前太没有规矩。我怕你不喜欢我那样。”

    寒假时管天任一家乘飞机到季劫家里呆了几天。第一次吃饭是与季劫家里人一起吃的。之后保姆很委婉的提醒他们,以后还是要等季劫一家人用餐完毕后再吃饭。这不是什么封建残余思想,只是对他们的一种尊重。那时保姆这么说。

    管天任也不想和季劫这么生分,但当他收到季劫的礼物,打电话给季文成说不能收,而季文成只说‘都是些小玩意儿,不要在意’时,管天任突然发现,季劫跟他一直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于是管天任勉强跟季劫生分了几天。感觉这几天就是极限,他再也做不出任何疏远季劫的事情。

    听了管天任的话,季劫在黑暗中皱眉,掀开自己前额的头发,说:

    “你别学他们那些调调。”

    他从管天任身上离开,有些不耐烦地说:

    “不是你说要跟我做朋友的吗?……那你就别考虑这些。我不喜欢你这样。”

    尽管季劫一再提及‘是管天任你自己要跟我做朋友我才好心跟你做朋友’这样让人伤心的话题,但管天任知道这只不过是使季劫面子上过得去的借口,像王思维说的那样,季劫希望管天任再主动一些,自然不会因为他的主动而看轻什么。

    管天任问:“那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跟你一起吃饭?”

    季劫默默翻了个白眼,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你喜欢和我一起睡觉?”

    “你烦不烦啊?!”

    季劫压着他脑袋用力‘揉’,直到管天任求饶了才放手,过了好长好长时间,季劫才闷闷的说:

    “以后不许这样了。”

    “……嗯。”

    “我会生气。”

    “……我再也不了。”

    “……哼,我量你也不敢。”语气里一点点得意。

    “我敢,但是不想。我不能再让你难过了。”

    “……”

    第二天早晨,季劫闭着眼睛刷完牙,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困不想上学,接过管天任递过来的一杯猕猴桃汁慢慢喝下,刚要坐在沙发上准备借口要逃课时,就听见王思维‘嗯?’的一声,‘挺’尸一样坐起来,问:

    “几点啦?”

    季劫扭过头看着王思维肿的像是猪头一样的脸,忍不住闭上眼睛,没理他,而是默默拨通了杨怀瑾的电话。

    “杨八枪。”电话里的季劫很认真地开口,“我觉得你对我的祝福实现了。”

    “……不是,季劫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啊?”杨怀瑾似乎是还没起,模模糊糊地一嗓子睡音。

    “别废话。你不是让我今年过得更‘精’彩吗?”

    “什么啊,我就随口一说。不过,哎哎哎!怎么‘精’彩了,跟我说一说。”杨怀瑾刚听懂季劫的意思,很是感兴趣。

    “我昨晚见一人挂了彩。今早看到猪头受了惊。连起来,就是‘惊彩’了。”

    “……”杨怀瑾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扶住额头,说,“……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诶,季劫。”

    “你怎么了?”

    “……我爸今天要我跟他一起去拜访唐家。我正装病呢。”杨怀瑾用力咳嗽,示意自己说话的真实‘性’。“白天你没事就别给我打电话了。我怕‘露’馅。晚上回去再跟你联系。”

    挂断了电话,王思维就‘摸’了‘摸’自己的脸,哀叹道:

    “真的肿了……”

    “你赶紧洗脸去。不许碰我的牙刷,到最里面的洗手间洗漱。”

    王思维顺着走廊往前探路,因为房间很多,夹层不少,因此半天才找到洗手间,出来时对季劫说:

    “我厌恶你们这些有钱的暴发户。”

    管家父母端过来丰盛的早餐,季劫看王思维哈喇子要流出来了,问了句:“真的吗?”

    “假的。”王思维从善如流,一屁股坐下,说,“我看得起暴发户,看不起大贪官。我爸最近就在处理一个贪官的案件。说起来,那贪官跟你一个姓儿,也是东北那边的。”

    “叫什么啊?”季劫记的王思维以前就提起过,虽然不是很好奇,但也随口问了一句。

    “叫季文成啊。”王思维嘿嘿笑,“文成公主的文成。”

    当他说完这几个字后,突然感觉室内的温度陡然降下来,王思维感觉莫名其妙,抬头看季劫,季劫低着头,手中的筷子僵在半空。再看管天任,管天任张着嘴,看他的模样好像在看什么恐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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