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间皆是小心翼翼的。
方菲玥和薛琪日日守在绵福院伺候着老太太,薛琪更是没有一点儿郡主架子,亲自为老太太端茶倒水的,很是用心。
三姨娘自被提了二夫人之后,便常来绵福院为老太太侍疾,见薛琪如此,都忍不住赞道:“有如此贤惠孝顺的好媳妇儿,实乃方家之福。”
老太太亦道:“方家幸得此媳!”
二夫人和老太太如此称赞,薛琪却是不骄不躁,伺候老太太更为用心。
如此,老太太缠绵了病榻两个多月,终是慢慢好转起来。
这日一早,正是请安的时候,方凌澈携了薛琪款款而来。
二夫人笑着打趣道:“瞧着澈哥儿夫妻如此恩爱,只怕老太太不日就能抱上孙子呢。”
小两口被说得面色大红,薛琪更是羞得连头也抬不起来了。
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自大病一场后身子便一直虚弱,此刻却是面色红润,目光柔和地盯着薛琪的肚子,大笑道:“我可是一早就盼着这好消息呢。”
方菲玥对薛琪眨眨眼,抿着嘴偷笑不止。
薛琪面色更红,躲在方凌澈身后羞涩不已,方凌澈却是动作轻柔地扶了薛琪坐下,笑容满面道:“正要告诉老太太呢,琪儿已有了一个多月身孕了。”
老太太面色大喜,“可是真的?”
方凌澈笑道:“今儿一早用早膳时琪儿便呕吐不止,请了大夫来看才知是有喜了……”
薛琪红着脸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恶心想吐,偏夫君一味要请了大夫瞧,正是小心得什么似得。”
“自是要小心的。”二夫人笑道:“这头三个月可是最要紧的呢。”
说着二夫人笑着起身,“恭喜老太太不日就要抱得金孙了。”
方菲玥也忙起身贺喜,“恭喜祖母,恭喜大哥嫂嫂。”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家中大喜,人人有赏。”
因着薛琪怀孕,沉寂了多日的方府这才有了欢声笑语。
晚上老太太摆了一桌,一家人团圆而庆,算是为薛琪庆祝。席间,方礼臣一直眉头深锁,只在听说了薛琪有孕之后,才有了笑意。
用过膳,一家人坐在堂屋吃茶,老太太才问起方礼臣,“为何烦恼?”
方礼臣叹道:“圣上让平阳侯在冬季镇守西北,今年才不曾大起战火,如今天气渐暖,圣上便下旨召回平阳侯父子,那平阳侯撤出西北边陲几日,西北蛮夷便又挥刀而来,如今已是破了西北第一重防线,圣上正传令平阳侯父子折回西北,只怕又起烽火啊。”
方菲玥眼皮不觉一跳,令平阳侯父子折回西北,徐景飒终究是要参与这一场大战么?
“如今残冬已过,蛮夷怎会又来侵犯?”老太太皱眉道。
“听说是西北气象异常,半月前下了一场大雪,如今难熬,自是想着来讨些好处。”方礼臣叹道。
方礼臣又絮絮同老太太说了些朝事,方菲玥却是无心在听,只突然想起那一日的梦,他一身是血的模样仍是触目惊心,心便无端提了起来。
出了绵福院,薛琪笑着跟上方菲玥,“玥妹妹怎地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为了何事?”
方菲玥忙敛了心思,强笑道:“我哪里会有什么事儿。”
她说着小心扶住薛琪,“嫂嫂才是要小心身子才是。”
薛琪面色微红,却是叹了口气,“西北又起烽火,我倒是担心起姨夫和表哥来。”
方菲玥眉头深皱,也跟着深深叹了口气。
薛琪偷偷观察着她的神色,眼底笑意一闪而过,却是自言自语道:“不过,表哥一向极有主意,想来也不会有事的。”
薛琪这话像是自我安慰,其实是说给方菲玥听的,只是方菲玥却不曾察觉,只因着她这句话偷偷松了口气。
如此过了几日,西北边陲到底是烽火大起,方老爷回家的时间也是越来越晚,有时更是才回府便被召进了宫里。
外面是男人的天下,后宅是女人的天下,纵然外头刀光剑影,也影响不了老太太脸上的笑意。
自传出薛琪有了身孕,老太太便每日亲自盯着人做了补品,再让人送去了郡主府,更是让方菲玥时不时去郡主府陪薛琪聊天。
在众人忙着照料薛琪的时候,方菲瑜的婚期终是定了下来,定在了六月初八。虽是还有二个多月,二夫人却开始忙着张罗起来。
这日午后,方菲玥歇了午觉起来,就见二夫人身边的绘朱拿了一篮子新鲜的李子过来请安,“姑娘,庄子里新送了的李子,二夫人让奴婢送了给您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