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上,太上教主手执无极神箓,一袭黑衣猎猎,一缕缕清莹神秘的天道秩序缭绕身体四周,简直若天道所化的主宰般,凛凛然不可侵犯。
闻道真从地上艰难爬起,看着这一幕,禁不住长叹了一声:“怪不得无法铡了他的狗头,原来这条狗已经开始欺主了。”
他自然能够看出,太上教主此刻所使用的力量,已并非是借“天道”之力那般简单,而是掌控!
借用和掌控,就犹如门内和门外的区别,一扇门,便是一个世界。
在这等情况,哪怕太上教主仅仅只是一股意志力量,可要对付他,也跟和天道对抗也没什么区别。
闻道真已不再挣扎,踉跄走到帝舜身边,一屁股坐,拿出青皮葫芦狂饮了一番,朝帝舜道:“没曾想,这一场天道异变所引起的祸患,我们终究是没能躲开。”
帝舜拿过闻道真手中的青皮葫芦,仰头畅饮几口,这才吐气说道:“起码我们已经做了该做的。”
“两位,你们莫不是已放弃挣扎?”
天穹上,太上教主声音渺渺冥冥。
“你已经赢了,还要怎样?”
闻道真斜睨着眼哼道。
“无极神箓便被你攥在手中,只要你心念一动,便能够彻底毁了这神衍山,这时候再去挣扎,徒惹嗤笑。”
帝舜面无表情。
“不对,你们大概忘了我此来的目的。”
太上教主摇了摇头,指尖轻轻一弹,那一座无极神箓骤然瓦解,化为亿万万虚幻似的符光辉,而后呼啸着冲入神衍山每一个角落中。
正是尘归尘,土归土,整个神衍山又恢复如初。
目睹这一幕,帝舜和闻道真两人齐齐眼眸一凝,默然无声,似乎没想到,在这等情况,太上教主竟放弃了毁掉无极神箓的打算。
要知道,此无极神箓之阵基,便是整个神衍山,只需毁掉它,整个神衍山的一切也会随之湮灭。
可偏偏地,太上教主没有这么做。
“我此来,是要看一看当年伏羲离开前所留之物,顺便带走几个人。”
太上教主踱步走来,俯视着地上的帝舜和闻道真,声音一如往常般平静,仿佛他早已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此话一出,帝舜和闻道真两人又是一阵默然,只不过神色之间皆都带上一抹阴影。
他们已猜到了太上教主要做什么,只是却没猜到,对方竟似乎已勘破了他们的安排。
“早先在山脚时,我就在思索,以你们的实力应当在第一时间便能够察觉到我的到来,却偏偏没有出现,只让我在路途上碰到了两个不成气候的小家伙。”
太上教主双手负背,徐徐说道,“后来在半山腰时,你们依旧没有出现,却只跳出来一个唐闲,你们大概也清楚唐闲绝非我之对手,可却还是让他前来送死,这又有一些反常。”
顿了顿,他继续道:“直至我看见了你们二人,看见了那无极神箓,才总算明白了你们的安排。”
帝舜和闻道真依旧默然,只是神色间的阴影却越来越多。
太上教主目光一转移,看着闻道真叹息道:“按理说,你们如此安排之后,只需立刻把那无极神箓毁掉,整个神衍山也会被毁掉,那么即便是本座,恐怕也只能无功而返,可惜,你心有不忍,最终招致这等结果。”
闻道真脸色猛地一沉,冷冷道:“要杀便杀,何必婆婆妈妈!”
太上教主笑了笑:“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归根究底,你们并非败在了本座手中,而是败在了自己的道心上。”
说到这,他抬起头,踱步走至神衍山之巅,遥遥指着山巅尽头之外的那一片云海,道:“若我猜测不错,伏羲临走前留的东西,就藏在其中,而神衍山门那些弟子,也必然早已被你们安排在那里。”
这一刻,帝舜和闻道真终于无法保持镇定,神色间皆都充斥上一抹震怒惊疑。
尤其是闻道真,神色间更有一丝悔意。
诚然如太上教主所言,在太上教主抵达神衍山山门时,便被他们第一时间察觉到。
然后,闻道真负责将门中弟子召集,一起送入那一处秘境中,而帝舜则出面去阻拦太上教主。
两人都很清楚,既然太上教主敢亲自前来,必然是有所依仗,为了道统延续,也为了宗门弟子的安危,他们已决定牺牲自我,只求为神衍山保全一丝香火。
按照计划,当闻道真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不等是否和太上教主动手,便会亲手祭出无极神箓,毁掉整座神衍山,以此来让那一处秘境彻底隔绝于世,那时候,即便是太上教主,也根本无计可施。
只是最终……闻道真却没有这么做。
他不舍!
不舍得偌大一个神衍山就此毁掉,不舍得他们师兄弟三人一手所缔造出的修行圣地到最终毁在自己手中。
正是因为不舍,让闻道真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