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大雨连天，华情和郑海妹相对而坐，两人都对蓝云的离开，视而不见，她们不约而同的知道，她在外面有事瞒着她们，却是一句也没问。

    能在佐蒙人的金仙手中逃出，三传界没人能伤她，所以不管她去哪，两人都是波澜不惊。

    一袭轻舟荡在湖上，水灵儿不知从哪弄得一身蓑衣披在身上，坐在船尾垂钓，远远地看到蓝云撑着灵力护罩过来时，才轻叹一口气，让小舟靠到岸边。

    两人相视打量，半天都没话，让跟在蓝云身后的琁老和翳形心里直打鼓，按理说，她们是师姐妹，见面就算不喜笑颜开，也不应该面无表情啊。

    “……师姐离这远吗？”

    蓝云看着水灵儿坐在船边，没站起来的相迎的意思，挑挑眉，“嗯，挺远的，差不多三万里。”

    “三万里啊？看样子也不是很远，”水灵儿脸上冷峻，“我以为师姐昨天夜里就应该过来的。”

    蓝云一怔，微撇了眼跟着她的琁老和翳形，明白自己这是被迁怒了，“你们在这呆着，师妹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我记得这个两栖舟，还是你逼我帮你炼的。”

    “原来你还要我请啊？”水灵儿脸上僵了僵，声音总算柔和了些。

    蓝云一笑，懒得理她的别扭，轻跨一步，上了小舟，就往乌篷里钻，“嗯！不错，连护罩都不开。倒别有一番野趣。”

    水灵儿摇头，她实在不知拿这位师姐如何是好，只好跟着进去。边上泥炉煮水刚好开，冒着一股暖香。

    “给，喝杯热茶，人家的事，你那么积极干什么，不喜欢下雨的时候出来，过几天天好了再来。人家就能把你吃了？”

    蓝云接过杯子，轻啜一口。“想你了不行吗？”

    水灵儿默，这话她要是信，才怪。

    “你不是说我昨天夜里就应该过来的吗？在你眼里，我就是傻子一个？”蓝云似笑非笑。“灵儿，这世上的聪明人多了去了，可走到最后的，又有几个聪明外露的人，看看仙界的各个金仙，你也在隐玄天呆了几年，很多聪明外露之人，都死在自己的自命不凡之下。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水灵儿心头一凛。半晌低头，“我知道了。”

    “陆战那个人，虽然我后来接触不多。可当年在迷失谷，无论我们多么艰难，他哪怕提着一口气，死也撑在前面，这样的人，心性何等坚定。区区七个佐蒙人，又如何能伤他。若我没猜错的话，他在先前，就跟佐蒙人有过几场大战，”蓝云把玩手中的杯子，“而且你就算不相信我的智商，也得相信王敏的，她自小是被华如众位师伯当传承宗门的人培养。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放弃陆战，借着当年的便利，一直与其交好，你觉得他又能差到哪去？”

    水灵儿额头冒汗，“……师姐，你没恨过古剑门吗？”

    “恨？为什么要恨？”蓝云笑笑，“华如师伯曾跟我说，当年，若是我选择水月宗拜师，哪怕华天师伯和华严师伯再不喜欢我，也会维护于我，可我——，低出身决定了我的眼界，我以为古剑门，能以剑为名，他们耍出来的剑，应该会很好看……，再加上青离的君子名声，哼，说来说去，只怪我年少不更事……。

    你知道为什么我几次离开水月宗，又几次放不下吗？”蓝云问水灵儿。

    这个问题，水灵儿当然知道，她重情呗，不过应该还有些原因，“为什么？”

    “因为水月宗在修仙世界，算是一方净土。”蓝云给水灵儿也倒上一杯茶，“古剑门同门相残，五行宗后来的衰弱是因为宗门长辈，有不少都立心不纯，更多的人，因为人心险恶，有样学样，这些在水月宗虽然也有，可大体方向没变。我拜进夕颜峰的时候，那里最弱，收录的弟子，都是人家捡了不要的，或是没办法下，不得不选个峰头，以求庇护的，除了秦师姐，是两灵根修士，其他人，你也知道，不是三灵根，就是四灵根，就灵根资质来说，她们修到结丹付出多少？有多艰难，谁都知道，可付烨师姐却宁愿与方艳师姐一同付死，也不愿独自逃生，我出事，唐欢师姐她们明知能力不济，却也尽一切可能的助我……，虽然我因为华严师伯，差点反出水月宗，可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个恩怨分明之人。”

    水灵儿眨了两下眼睛，连华严师伯，她都能这么点评，她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