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您……”
赵瑗微微一笑:“我是原先被虏走的宋俘,不是随军女眷。”
军士啊地一声,张大了嘴。
赵瑗无谓地耸耸肩,没再继续纠缠下去,而是直接去找了宗弼。
宗弼的神情有些萎靡,看来那番话将他打击得不轻。
赵瑗笑吟吟地拢了张胡凳过来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半干的木柴在火盆中毕剥毕剥地响,散着浓重的黑烟,宗弼那张长着络腮胡子的脸,在黑烟中显得有些狰狞。
良久之后,他才沙哑着嗓子开口:“为什么决意要对付我?”
“这番话该问你自己。”赵瑗不动声色地将话又推了回去。
宗弼摇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要告诉你,这没用。”
赵瑗瞥了他一眼:“有用没用,不是你说了算的。”
“真是嫩。”宗弼摇摇头,出神地拨弄了一会儿火,良久才说道,“我读过许多宋史,你们宋人的规矩,是嫡长子承嗣,对不对?”
赵瑗忽然感觉有些不妙。
“黑山白水里出来的汉子,没那么多啰里吧嗦的事情可讲。哥哥的婆娘可以让给弟弟,哥哥的王位当然也可以让给弟弟。你是一个好棋手,但你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这个棋盘,不只是宋人在做,金人也在做。”
赵瑗猛地想到了什么,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如果宗望是板上钉钉的太子,而我也是仅次于他的继承人,那么你之前所有的计策,但真是精妙绝伦。可惜啊,黑山白水的规矩宋人不懂,你也不懂。你知道么,自从我父王生病的那一天起,我叔叔就接收了他的全部亲兵。我父王已经去世很久了,你知道么?”
赵瑗猛地站了起来。
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金国就已经完成了政.权的绝对交接。
在汴梁,只要皇帝死了,所有人——无论是赤胆忠心的还是包藏祸心的,都会拥护太子。
可是在金国上京,被拥护的那个人,是王弟。
她先前布下的一手好棋,全部被打乱了。
赵瑗脸色只难看了那么一瞬间。
没关系。
张邦昌出走绞断了她的连环局,宗弼被擒破掉了她的第二次连环局,那么现在……
她抬头看了宗弼一眼,竟然从那张长满络腮胡子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名为“得意”的情绪。
“你生气了。”宗弼诡异地笑了一下,“你们宋人有句话,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赵瑗倏地站了起来,片刻之后,又慢慢坐了回去。
“你果然不简单,兀术王子。”
“但……”
“你真觉得我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