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幕像是一堵冷冰冰的墙,苏炎苦涩的笑了一声,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苏炎看似很宠她,其实却原则性极强。每次吵架看似他先低头了,最后往往改变的却是她。顾溶月闭了闭眼,长长的叹息一声,纤细的身子靠在车厢上陷入沉思。
马车不知何时动起来的,顾溶月从沉思中回神时,已驶出了城门。有了前车之鉴,禁卫军皆打起来了十二分的精神,通向皇苑的路注定是坦途。
顾明月是半路醒的,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拉顾溶月做挡箭牌。所以,一路上战战兢兢的埋着头,生怕她秋后算账。顾溶月心烦意乱懒得理她,自个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就这样,一路寂寂无声到了目的地。
虽然出城门时耽误了些时间,不过,出发早,到皇苑时也只比寻常多用了半个时辰。下了马车,顾溶月随着众人给给皇上太后七叩八磕后,终于折腾完坐在皇家清宴吐一口浊气时,也正好是平时用早膳的时辰。
“西凌太子进献西莲宝座,祝寿千年尊、镶金天鸡壶、群仙聚会图、恭祝太后六十大寿。”
“北玥太子进献千年如意玉杯一只、长寿玉瓶一对、八仙献寿碗一副,恭祝太后六十大寿。”
“东昌进献碧玉仙桃瑞之杯,千年灵芝……”“北川……”
彼时,殿内几名侍监正在用喜庆而尖细的声音通报宾客送的寿礼,一个声压过一声,像是比赛一样。通报的皆是有代表性人物的贺礼,顾溶月这类女眷送的寿礼只记入礼册,不宣读。不然恐怕这一天也读不完。
活动着酸乏的脚腕,顾溶月扫了一眼身边蔫蔫的顾明月,忍不住想,幸亏妖孽送了桂花糕垫肚子,不然她肯定撑不来这繁琐而无人性的折磨。说到妖孽,她眸光瞟向对面,殿内男女分席,东西相对。顾老太君居首坐,李氏安氏靠其后,她与顾明月坐第三排。
某些人似乎天生就带有万众瞩目光环,总会第一个进入你的眼睛。顾溶月看了眼那个低头喝酒的人,心头一闷,也不知怎么了,在他看过来之前,忽然把视线移向莫轻泓,举起酒杯摇摇一敬。
莫轻泓对上她的视线,先是一愣,唇角不由的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优雅的举杯。顾溶月笑颜如花,先一步喝了个干净,喝完,还调皮把酒杯口朝下晃了晃,意思像说,看我喝干净了,一滴都不剩。
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溶月,莫泓眸光一滞,一杯酒下肚心里竟泛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涩。苏炎面沉如水,眸光凉凉的看向顾溶月。顾溶月心虚的看向别处,心里泪流满面,顾溶月呀顾溶月,你都干了什么,还能再幼稚点吗?
视线在顾溶月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苏炎看向莫轻泓,不咸不淡道:“莫太子拖着病体,最好还是少沾酒。你身体若有什么不测,大夏可承担不起。”
莫轻泓浅浅一笑,不紧不慢的回道:“谢炎世子关怀,我最近身体好多了,这普天同庆的日子,喝几杯也无妨。倒是炎世子,听说几日前受了大伤,理应忌酒才对。”
苏炎懒懒的瞥了他一眼,慢吞吞道:“莫太子年纪似乎不小了吧?是该娶个太子妃了。大夏这么多美丽贤德的女子,有没有看上哪一个?”
莫轻泓笑而不语,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了对面浅蓝色的身影上。这样的举动看在苏炎眼里无疑是裸的挑衅,手指不由握紧,“莫太子怎么不说话?”
莫轻泓喝了一杯酒,才神情颇为遗憾的笑道:“本太子觉得溶月姑娘和沈小姐就很不错。只可惜大夏皇上和先皇太火眼金睛,本太子没有炎世子和乾太子的好福气。”
苏炎松了拳,像是在肯定他的话,又像说给自己听,喃喃道:“不错,她的确是我的福气。”闻言,莫轻泓眸光蓦地一暗,举起酒杯道:“所以炎世子要惜福,你拥有的或许就是别人穷其一生得不到的,得到就要珍惜。”
苏炎心里一震,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举起酒杯回敬了他,自信的笑道:“我的女人我自会珍惜。也祝莫太子早日找到珍惜之人。”说罢。一饮而尽。莫轻泓笑笑,也是同样的动作。
接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一杯一杯的喝起酒来。在外人看来倒像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样子。顾溶月看了一眼苏炎手中的酒杯,眉头皱了又皱,宴会上的歌舞也看的心不在焉。
宴会总归是是大同小异,太后的寿宴无非是宾客尊贵了些。食物精致了些,舞曲美妙了些。酒过三巡,精心挑选的贵族千金纷纷粉墨登场,或献曲,或献舞,或当场画作……大厅俨然成了一方战场,斗得不亦乐乎。
甚至,连苏凝双也上去跳了一个舞。值得一提的是最后出场的程清禾,一袭浅绿长裙淡笑如菊,单从气质上就拔得头筹,后又以双手同时执笔,绘出一幅浓妆淡抹,婉约秀丽的南国水乡图博的满堂彩,以绝对的实力力压群芳。
连皇上也开金口赞她才女,太后虽没说什么,却做了一个令人膛目结舌的举动,赐程清禾与她同榻而坐。与太后同坐,这是何等的尊荣,于是,默默无闻的程家六姑娘一战成名,程清禾三个字就这样进入了圣都贵族圈。
“明天程姑娘的才貌就会传遍圣都,看来,我这第一才女的名号要让贤了。”
护国公府与丞相府比邻而坐,顾溶月侧头,看向挨着自己的沈静,挑眉笑道:“过几ri你就是太子妃,还稀罕一个名号不成?”
沈静低头笑起来,一本正经道:“我当然担心,人本就是为这些虚名活着,官场尔虞我诈,后宫勾心斗角,不都是为了一些虚名。没了这个名号,我会很没面子的。”话落,又看着她羡慕道:“你自是不必担心,有你这张脸在,这第一美女的名号还没人敢争。”
顾溶月轻笑一声,瞟了一眼苏乾的方向,道:“你更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