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你就是说破了天,在我这里,没用!有什么底牌亮出来给我瞧瞧,我再斟酌要不要帮你,值不值得帮你。
孙景辉冷汗直下,眼前这个女子的难缠,他始料未及。
按事先所设想,这一番话下来,蒋欣瑶应该顾念当初他放了蒋欣瑜一马的恩情,然后顺理成章的把母亲的事谈妥下来。
然而,一句一听而过,使得他失了所有的筹码。
狠!
真狠!
欣瑶紧盯着他不说话。
孙景辉,拿在自己手上的才叫筹码,你充其量叫以恩狭惠。再者说,你的恩情给的是蒋欣瑜,而如今求的,却是我蒋欣瑶。
萧寒目色深深的看着欣瑶,心中暗叹他的女人真真是心思敏捷。
一时间,三人各有所思,厅里一片寂静。
孙景辉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许久,他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身子一松,又伏倒在地上,长叹道:“身无所长,唯残命而已,大奶奶若看得上,便成全了在下罢。”
蒋欣瑶朝萧寒点点头,萧寒走到她身边,小心的扶起她。
欣瑶靠在萧寒怀里,唇边含着一抹浅笑,娓娓而道:“孙景辉,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卖身给我十年。”
孙景辉猛的抬起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回去好好想想,你若愿意,令堂的事,我便亲自去求一求人,你若不愿意,就当今日没到过萧府。”
欣瑶转过身,冲着萧寒眨了眨眼睛,笑道:“大爷,我累了,咱们回房吧。”
萧寒宠溺的瞪了她一眼,横抱起女人,口气有些不善道:“非要硬撑着,这会又喊累,回房给我好好歇着……”
男子的声音渐行渐远,庭院里几只知了不知愁苦的叫得正欢。
孙景辉浑身虚脱的从厅里走了出来,清癯的背影笼着一层淡淡的失意,俊秀的脸上尽是哀伤之色,引着庭院里忙碌的小丫鬟们频频侧目。
……
萧寒把女人安置在塌上,亲手绞了温毛巾给她擦了擦手,接过微云递来的甜汤,尝了两口,点头笑道:“味道不错,瑶瑶喝两口。”
欣瑶喝了几口,便没了食欲,有些烦闷道:“你怎么也不问,为什么要让他卖身给我?”
萧寒把女人吃剩的甜汤三勺两勺喝光了,递还给微云,不答反问道:“你倒说说,看中他哪一点?”
欣瑶知道男人明白她心中所想,遂嗔笑道:“我不过是瞧着人家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动了恻隐之心罢了。”
萧寒拿着扇子,慢悠悠替她扇着,满脸无奈道:“言不由衷。说实话。”
欣瑶斜瞄着萧寒,只笑不语。
萧寒用扇子轻轻拍了一下女人的脑袋,笑道:“是个人才,怪不得当初孙家花百般心思培养。若不是……可见传言也不尽然。只是替瑶瑶打理那些个生意,可惜了。”
欣瑶朝男人“呸”了一声,正色道:“我原以为他不过是个侯府公门中读过几本书的贵族公子,却不知,这人不仅有真实才学,还有真性情。他身上,有三处甚合我心。”
“噢,那三处?”
“其一是孝顺。其二是舍得下脸面,放得下身段。其三是深谋远虑,一针见血,我身边正需要这样看得清楚,想得明白,也知进退的人帮衬着。户部可不是那么好接手的。”
萧寒摇扇子的手顿了顿,挑眉道:“瑶瑶,你是说……”
欣瑶点点头笑道:“正是。哎,拿着使唤丫头的月银,操着丞相的心,你也不怕我累坏了。还有肚子里这两个,若不能把他们调教好,我怕萧家的列祖列宗气得从下面跳上来,指着我的鼻子一通好骂,然后再恨铁不成钢的跳下去。大爷,你倒是说说,孰轻孰重?”
萧寒哈哈笑了两声,得意道:“自然是咱们萧家的事比较重要。”
欣瑶深深一叹道:“若不是他有求于我,失了先机,只怕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来帮我这个曾经算计过他的人。”
萧寒笑道:“你就料定他明日一定会来。”
欣瑶撇了撇嘴,道:“不过是十年而已,他从我这里得到的,不会少。审时度势,他应该看得清的。只是这人的算计很深,怎么用他,倒是件头疼的事。且二哥那头,我怕他……”
萧寒替她挪了挪身子,换了个坐姿,笑道:“你不怕二小姐知道了,把你恨死,倒怕二哥心中不快,这是何道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