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坐起,推开了人下车去了就要回去,小郭氏尖叫:“不许去!”
他顿住:“太太是要儿子再无颜面回京了么?”
“你是郑国公,驻守西宁,手握兵权,就是回了京里,谁敢说什么!”小郭氏藏不住的焦急。
“卖妻求荣得来的?儿子不稀罕!若是太太还要我这个儿子,就让儿子回去,否则……就恕儿子不孝!眼里没你这个太太了!”他几步往前把打头的管事拉下马,自己翻身上去,小郭氏在身后不住的喊他,他正要扬鞭开跑,就看到前头尘土飞扬,他微微眯着眼,来人都是蒙面劫匪打扮,他脸色一变:“准备,有劫匪!”
他下马就从排军手里解开了一把刀拿在手里,等马群走进了,约二三十个蒙面大汉拿刀就一阵乱砍,一时之间鸡飞狗跳,女人尖叫。
……
“还没回来?”如意问诚儿,诚儿端着托盘,摇头,崔妈妈擦着眼角:“奶奶多少用些。知画今天下葬,你总要有有精神去走一遭。”如意这才转过头:“都七天了?”虽说知画是横死的,因为如意坚持,停灵七天,以她姐姐的名义下的葬,该走的过场都走一遭。
“是呢,大爷怕是路上耽搁了。”崔妈妈安慰如意,如意呵呵冷笑:“七天了!难道他母亲还能一直绑着他?妈妈,别骗我了,我……成了弃子了……”她显示笑了,接着低头哭,信儿跑进来:“奶奶,他来了!”
她说的,是李炜。
如意摇头:“我不见,谁也不见!”
但是这次李炜却没了耐性,自己进来,众人也不敢拦着他,他强忍着怒气:“你多少吃些。”
“吃些?我不吃!本来该死的是我!我要是跟知画一样躺在那里,你是不是也要逼着我吃!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李炜,小郭氏不会带走郑元驹,郑元驹要是在,她未必就会遇到追杀,知画也就不会死。
李炜挥手让下人退下,诚儿信儿没多说的,崔妈妈看了一眼如意,不肯走,李炜沉下脸:“好大的胆子,连朕的话都敢不听?”
“妈妈,你们下去,我就不信,牛不吃草强按头,他还能杀了我不成!”如意死气沉沉的看着李炜,鹅蛋脸如今瘦了一圈,成了瓜子脸,只把眼睛衬得越发大了,头发也是散着,穿着家常衣裳,袅袅婷婷如魏晋仕女,李炜再忍不住就抱住她要亲,如意防着他的,这会儿忙挣扎,本来心里存了怨气,下手也没了顾忌,抬脚对着他两腿间一踢,李炜却趁势把她压在床上,自她脖颈里抬起头来:“你瞧,不吃东西,连推开我的力气都没有。……
如意睁大眼,手被压着,腿被按着,动弹不得,只感受着男人的气息在耳边,她僵硬得动也不动,李炜正要攻城略地,门外就想起易太平急促的声音:“皇上!皇上!西宁王反了!”
李炜突然就被泼了冷水,自如意身上抬起头来,如意得以喘气,忙爬上床去缩在床角,死死的瞪着李炜,李炜苦笑:“你不用怕,这次,我放了你……”说完匆匆就出门去了。
如意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腿软胃空,崔妈妈忙进来,如意苦笑:“摆饭吧。”
崔妈妈高兴了念了几声佛,亲自去端了饭菜来,如意只用了一点就起身:“什么时辰?”
崔妈妈看了看:“快辰时了。”
还是信儿福至心灵:“是午时。”原来如意问的,是知画出殡的时间。如意点头,换了衣裳梳了头,强打起精神,还点了胭脂,看着也是个当家奶奶的范儿。
老太太这时候进来,走得步伐匆匆:“西宁王反了?”她急促的问道,如意如今也不关心这些:“总不会打到京城来。”她安慰老太太,老太太紧紧攥着她的手:“若是西宁王反了,哪里来的兵?”
如意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脸色也惊了,西宁王……西宁王……郑元驹驻守西宁……老太太说:“如今你还是别出去,咱们再府里祭奠了她也是一样。”老太太也是担忧,如意惨淡一笑:“怕什么,总要送送她。老太太别担心……如今他见天儿的往这里跑,谁还敢动我呢?”她这话说得实在刻薄,老太太变了脸色,呵斥:“不许这般说!你是好女儿,没得自个儿先轻贱了!咱们女妇人家,驹儿撇了咱们,他是皇帝,难道不从还能去死么!”
如意对老太太这话着实意外,眼里带着泪。
老太太揽过她:“不哭,咱们不伤心,男人没本事,女人,总要奔条出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