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用这般不客气的语气对她,当下觉得有些委屈。杨修齐却是叹息一声,挥了挥手,示意杨令仪离开,杨令仪有些委屈,杨修齐心中愧疚,也没有多言,杨令仪只得退出。只是任何人都没有发现,当她离开寝殿的那一刻,脸上哪里还有怯弱之姿,只是全然的阴霾和恨意。
既然如此,那么师父是不会对那个贱、人下狠手了,但是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
等到杨令仪退出去,杨修齐有些惴惴不安地望着祝艳影,而她便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绝美的雕像,冷艳而高贵。她的眉头微蹙,让看见她的男人忍不住想要出手去抚平。
“……她的名字是……令仪?”
很久之后,祝艳影的声音像是从远古传来一般,带着幽深高远之意。
“是!”杨修齐有些无奈,“我为她取名为‘令仪’,她便跟着我从‘杨’姓了。”
“其桐其椅,其实离离。岂弟君子,莫不令仪。你取的名字,自然是好的。我有些乏了。还有……”祝艳影顿了顿,似乎正在做一个决定,终道,“我不想再见到她了。”
祝艳影这样说似在杨修齐的意料之外又似在意料之中,他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吧。”
等到杨修齐离开,祝艳影依旧保持刚才的姿态,似乎根本没有变化过,口中呢喃:“其桐其椅,其实离离。岂弟君子,莫不令仪……”
……
……
不可以,不可以倒在这里,怎么可以倒在这里?在坚持一下就可以了……
“不负!”看到踉跄着走了过来的人,祝玉妍立时惊呼一声,跑过去,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只见他的衣衫破烂,整个人都几乎成了血人,原本俊美的面容染满了血污,他抬头看见祝玉妍,微微一笑,血便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师姐……你醒了么……我带回了……天心黑莲……你不会有事的……”
他颤巍巍地抬起手,祝玉妍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株黑色的莲花,然后,边不负便倒在了她怀中。然而,即便是他昏死过去,手中依然仅仅握着那一株天心黑莲。
怎么会?不是说,没有危险么?
祝玉妍恼怒地瞪着宁道奇,然后抱着昏死过去的边不负到了宁道奇面前,心中着急不已,对着宁道奇,吼道:“帮我看看他!”
宁道奇叹息一声,忽然有一种失落感——这孩子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吼他么,虽然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但是仍然有点不舒服。然而,他只是看了边不负一眼,便知他深受重伤,立时将他拉过,为他运功疗伤。
“天心黑莲,有解百毒,疗伤亦有奇效,妍儿,你将此莲一分为二,你自己立时服下一半,否则你便要毒发。另一半,待边不负醒来,你喂于他服下。”
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祝玉妍只得照着宁道奇的吩咐做,只是看着从边不负手中取下的天心黑莲,祝玉妍只觉得阵阵心疼,她抬头看了看浑身是血的边不负,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她不能将那些事情告诉他,他身世如此坎坷,又怎么能让他知道?他若知道,便是恨她的吧。那就把自己的所有都赔给他吧……
如此想着,祝玉妍一片一片服下天心黑莲,放在口中,只觉酸涩无比……
……
……
一个时辰过去后,宁道奇才收功,祝玉妍见状,立时上前,扶住边不负摇摇欲坠的身子。然后眼巴巴地望着宁道奇,宁道奇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心中多祝玉妍更是多了几分怜爱:“你放心好了,他还死不了。只是,他身上的外伤太多,失血过多,所以一时之间清醒不了。当下,应该立时为他清洗伤口,若是伤口发炎,便麻烦了。”
祝玉妍听罢,便立刻动手,要脱去边不负的衣衫。
“住手!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成何体统!”
不料,一块小石子飞来,打开祝玉妍的手,宁道奇紧紧皱着眉头,有些恼怒。此时的他便如天下间任何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看见女儿在他面前脱一个男人的衣服,自然是恼怒无比,更何况是道家正统出身的宁道奇。
祝玉妍一愣。
“让为父来吧。”
祝玉妍听罢,却是摇摇头:“不负小时候落难,曾经扮成女孩子逃避,那个时候起,他就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身子。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