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焦虑(1/2)

    可惜,他的妻不提,他便只能装聋作哑地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再不放心也只能躲在暗处瞧着她的一举一动,否则仅凭司空煜的身手,怎能轻轻松松就抓住了那名死士。

    他瞅也不瞅百里思青手里的东西,明明看穿一切却置身事外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有他的妻护在他的前头,他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你一夜都未睡了,回屋吧!”慕子衿体贴他的妻的同时也在赶人。

    百里思青再一次与司空煜和韩元道别,等她与慕子衿入内后,跟随慕子衿而来的银子立即让人关上了大门。

    门一闭,司空煜灰暗的眼神愈加明显,手垂落在身侧,有种什么也抓不住的颓然。

    从小到大,她总是这样,每回与其他人并肩,脚步却不会为了他稍微缓一缓。

    ……

    五更鼓响,越王府内才熄了不久的灯骤然又亮起。

    上官驰耀披着衣裳坐在椅子上,听了护卫的禀告后瞬间勃然大怒:“人没有回来?”

    那护卫紧张道:“怕是被人发现了……”不回来便只能落一个下场——被捉。

    “他身上可带有王府的物件?”上官驰耀并不担心那人会出卖越王府,只唯恐他随身配有越王府的信物,到时便是不用说也能将事情的矛头指向他。

    “绝无。”护卫很肯定地道。

    越王府内的人每次出门探风都会细心摘下身上所有的东西,以备后患。

    上官驰耀闻言心落了一大半,转而便是淡淡的愤怒和自嘲。

    一向莽撞的小丫头竟然跟他玩起了心眼!

    好!好极了!

    “本王知道了,下去将他在府中的东西都一并清除掉,莫要留下蛛迹。”上官驰耀撵人出去。

    “是!”护卫忙不迭离开。

    人走后,上官驰耀背脊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如沉稳不倒的青山。房内未安排人伺候,晨光透过门窗的缝隙洒进屋内,愈发显得四面空旷整洁。

    不多时,他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茶杯里映着他的容颜,略斑白的鬓角,看着苍老了几茬。

    他转头看向空出来的床榻,不知道多少年了,冰凉的被窝一直无人捂热过,木兰花稀稀落落地开在被面上,洗了一次又一次之后,模样早已陈旧如凋零。

    少女温柔中带着冷毅的笑容如木兰花圣洁纯粹,“驰耀哥哥,都说花开富贵,可京都的牡丹太娇弱太复杂,我总是绣不好,也不喜欢。我曾跟着父亲走过关谷道时发现了一种木兰花,它虽在达官显贵的眼中只位列末品,我却觉得它比世上的任何一种花都要好看。它最喜光和砂质土壤,如果只把它圈养在温室里,就一定活不了。我觉得自己就像它一般,而你就是我的光和土囊,倘使我这辈子被圈养在宫中,不能待在你身边的话,也一定活不了……”

    然而,那笑容一翻,沙场从不落泪的女枭将,却是泪水涟涟红了眼眶,“越王爷,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初始时木兰花只愿意开在山间。因为它只想安安静静地陪着养活它的光和土囊,怕别人发现它的美,引起不必要的窥觑和掠夺……若恨就恨我吧,恨完后就把我忘了,找一个能配得上你的女子,好好地过下半生……”

    凉茶灌入喉中,一直刺冷到了心底。上官驰耀捏着茶杯,嗓子似被凉水堵塞住,连呼吸也变得极为艰难。

    命运永远是这么地不公,明明最无辜,最应该好好活着的人,却先一步于他撒手人寰。而帝宫里躺着的那个男人,连死都要死在他的前面,抢夺与她重逢的机会。

    既然如此,他有何不接手他留下的东西的理由?荣华和地位是补偿,是他欠他的,也是欠她的。

    ……

    百里思青和慕子衿比肩行至凤来居,蝶香和蝶衣迎上来,见到百里思青的手臂后便惊慌失措地叫道:“公主,您怎么了?是何人胆敢伤了您?”

    她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慕子衿,目中隐隐藏了分责怪的意味。

    蝶香很早前就看驸马不顺眼了,三天两头不是生病就是卧床,弱不禁风的程度堪比娇养闺阁的千金小姐们。如今百里思青受了伤,她恨不得以身代受,也越觉得若不是慕子衿无能,怎么会连妻子也护不了。

    慕子衿无心思与她计较,银子瞧到了她的目光,连忙侧身为主子挡下。

    他也对百里思青有意见,时日越多且越发膨胀。

    世间哪家男人如他的主子,整日整日地为娶回的妻操碎了心。好端端的去津门关为别人以身犯险不提,回来的当晚便夜不回府又落了一层伤。

    自己作出来的伤还有人心疼,可他主子呢?追去津门关,回来后那背上的伤洞光看着都触目惊心,用了不少药,养了半个多月才勉强结了伤疤,伤洞也未浅下去几分,又不能与任何人提及。付出得不到回报也罢了,如今还遭一个小宫女轻视。

    大燕最尊贵最骄傲的男人,何曾受过此等委屈。

    若在燕国,别提为后,就高阳公主这性子,怕是入宫第一次筛选便被撂了牌。即使主子再坚持再喜欢,太后娘娘那一关也难过。

    蝶香瞪了银子一眼,对百里思青道:“奴婢去请太医来。”

    “不用了。”百里思青制止,个中干系太复杂,她也无暇跟她们解释,只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伤得并不严重,你们无须大惊小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