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回 出师一表真懵逼 千载矛盾嫡庶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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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是废话,都是决定性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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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妈的漂亮,仗还没打呢,自家人先打起来了!”
来人报的时候,小猴儿正在营帐里服着比寻常加了倍的药,听了这消息,肺子差点儿没咳出来。
开始是十几个人闹,到后来,变成了先来的和后编入的几个营的人,刀戈相向。
因这出身,习惯等等,处处不同,本就矛盾所在,再加如今行军仓促,全无系统练兵的时间,终于,在大同扎营的当晚,因为阴山的那伙山贼吃了整锅肉连汤都没有剩下,京城来的几个兵爷酸讽了几句之后打了起来。
一加一嘛时候也不等于一。
大军按计划,一路吸收招揽着当地乡勇,甚至连两伙投诚的山贼,都被猴子编入了大军,这十万兵额道是眼瞅着扩充的极快,可问题来了——
这厢正为这事儿头疼着呢,那厢又闹起了新花花儿。
小猴儿找不到结症所在,头疼的要命,下头的参领参将们又意见太多,大多相左,小猴儿哪个也都信不着。
小猴儿训了几次,也罚了几次,甚至小猴儿还以军法之名,逼着石墩儿出面宰了两个,可没用,除了石墩儿自个儿吓的好几天睡觉不敢闭眼睛之外,该不服的一概不服,该松散的继续松散。
这样的军队,打谁们丫去啊?
可不,就眼前这几个抽烟的哥们儿,就小猴儿现在这病秧子身子,拎起大刀一甩,都不见得是她的对手。
“不用悍回,就是来几个女人都能给宰了。”
小猴儿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词去形容,扎营时,她便装简从的带着小狼转上一圈,却见遍地行营,三五一群,喝酒的,聚赌的,甚至不少连烟枪都带来了,小猴儿背后一咳嗽,那抽烟儿的兵爷儿捡刀的手都哆嗦,就连作为江湖人士的小狼都说。
这皇城根儿养的兵啊,寻常打仗轻易不用,那养的啊,各个都是爷儿,尤其打从阿克敦将精锐抽走之后,剩下的几万人,简直——
具体事宜不懂,好坏总是分的清的。
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小猴儿不是没见过行军打仗的人,姑且不说儿时打滚在军营的那点儿记忆,就说十年前跟着延珏去西安剿匪的那一次,她也不是一个纯二百五。
终于,小猴儿还是要扛起石家军的这面军旗。
小猴儿随即召集一行随军参赞将领连夜商讨,次日,阿克敦领精兵两万先行西宁。
就在大军行经宣化府时,西宁军情告急,火速要求各方支援,按说僧格岱钦在西安剿匪的大军距离最近,可因朝廷更早的一纸军令,禁止他旗下的满蒙劲旅出兵剿回,是以,小猴儿所率的大军,必须先谴一支先锋军前去支援。
更闹心的事儿还是来了。
……
而小猴儿却是翻了个白眼儿,叹了口气,还是跟他上火,这孩子压根儿就没断奶,将来咋整?
石墩儿哭的稀里哗啦,有害怕,有感动。
“姐……”石墩儿依旧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可这姐字前头的‘长’字却无形间撤了,小猴儿拍拍他的脑袋,“你要相信你姐我,但凡我剩一口气,都不可能让你少半口。”
“是,你害怕,我也知道你害怕,可事实就是,你咋个害怕都得忍着,事已至此,除了硬着头皮往前赶,咱没退路。”
“这我知道。”猴子又道:“可你知道你自己说的是什么么?”
石墩儿窝囊归窝囊,心里却是个顶软的孩子,听猴子这一番话,心里立马就不是滋味儿了,“我不是图咱们家业……”
“现在咱们家,孟姨走了,谷子杳无音信,那么大的石府,就剩咱们几个人了,说句难听的,我这身子骨你也看着了,如今这份儿家业挣了,还不都是留给你两口子的?”
“你要是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是,也许当初寻你过继的时候,不是多看上你这孩子,可八年了,一个家门咱们一块儿待八年了,人一辈子有几个八年?就我那短命的亲弟弟,跟我在一块儿也不过两三年,更何况那时候年纪小根本不记事儿。”
石墩儿抽搭着看她,眼儿通红。
将心比心,小猴儿的口气也软了下来,她拍拍石墩儿的肩膀,以一种灌了铅的口气,正儿八经的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想反正你是过继的,死一个再找就成,完全不耽误石家香火。”
石墩儿哭的稀里哗啦,吓的哆哆嗦嗦,哆嗦的石猴子那冷硬的心也软了点儿,到底是一个屋檐下生活八年的亲人。
“我没办法,除非你现在死了,我找人给你抬回去。”小猴儿这话说的狠,到也是事实。
“长姐,长姐,求求你,求求你,我知道你有办法……”
“晚了。”小猴儿极没人味儿的道,尽管她也知道这事儿石墩儿纯属生生给推出去的,可就是她说那意思,谁对谁错揪着都没用,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我真的不行啊。”石墩儿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一想到未来的可怕,这几年富贵中养出来的架儿都瞬间给卸了,他甚至扑通扑通给小猴儿磕上了头,“长姐,我求求你,我真不行,我不想死,我不能把我媳妇儿自个儿丢下。”
“整个天下的人都在替石家吹着牛逼,你这石家唯一的男丁跟这儿说嘛?你不行?”
“你不行?”小猴儿像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
未等小猴儿罚他,石墩儿扑腾一声自个儿跪下了,“长姐,我不行,我真不行,我害怕,我都好几天没睡好觉了,白天骑马腿都哆嗦,这万一要是真上了战场……”
只要一想,哪儿哪儿都热乎。
从前他也不觉得媳妇儿是顶好的女人啊,说真的,要不是长姐管着,他真想去见识见识八大胡同那些姑娘,可奇了怪了,这离开京城有日子了,那些他曾经惦记的姑娘们,他怎么都想不起她们长什么样,他满脑子都是自个儿肉乎乎的小媳妇儿。
他的脑袋要是没了,谁替他跟媳妇儿说心里话去啊。
可跪又有什么用呢,他还是想媳妇儿,还是害怕此一去再也回不来了,再也见不着媳妇儿了,他是害怕长姐,可他更怕死啊,平日里京城碰着个小贼都能抱小肉媳妇儿哆嗦一宿,这一去,可是杀人啊,他都听说了,那回回都杀了几十万人了,那是杀人魔啊,他脖子上的脑袋怎么办呀!
石墩儿一听,腿又哆嗦了,他知道自个儿又要罚跪了。
“都给我滚出去!”小猴儿嗷唠一嗓子,小狼和阿克敦就眼快脚疾的飞了出去,临走临走,阿克敦还推搡了一把也要跟着出去的石墩儿,“石将军,你姐让咱们滚,没让你滚。”
狗屁石家军,小猴儿都他妈不好意思跟别人说,这小子姓石!
丫的窝囊就窝囊了,装装样子都这么费劲了么?
区区脸黑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模样儿了。
这一句话,帐里仨人仨反应,小狼哥那是跟他久了见怪不怪了,阿克敦是眼睛挑的挺高,下巴扯的老长,每见愈发‘震撼’,而小猴儿——
“长姐,我想我媳妇儿了……”
出了京师的第一个晚上,石墩儿就扁着嘴儿进了她的营帐,没等小猴儿问他,他就两行清泪挤出来。
瞅瞅,说曹操,曹操就到。
你说说,这家猪似的跟紫禁城里圈了近十年,丫好不容易抱着药罐子飞了出来,怎么就那么多愁事儿呢?
哎,她愁啊。
她道是不嫌折腾,问题是,跟谁生的啊,总不能说是雷给劈出一圣人来吧。
可眼瞧着信期一日日的拖啊拖,小猴儿可就快愁死了,她这一道儿事儿多了去了,钻出个崽子算咋回事儿?
自那日大年三十儿黯然**夜过后,丫就盼星星盼月亮,只盼到月见点儿红。
家国大事暂且隔一头,现在对小猴儿来说,头等大事就是,丫的月事不知到哪儿野去了。
……
而且更重要的是,就算她晃过神儿来,没那么多的为国为民,可就算为了他心中的江山,她也肯定会拚了全力替他守着。
小猴儿唯一明白的就是,与其让她自个儿蹦达回归化去做饵引林聪儿出来,还不如这几万大军护送着,好吃好喝好车的晃荡着。
那厮的满肚子水儿嘛色都有,只有别人想不到的,绝对没有他想不出的。
不过她就是知道,他肯定有他的用意。
其实小猴儿自己也没想明白,延珏这步棋是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