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之到?
这名字实在是陌生得很啊,嗔心和尚心中思索一遍修行界之中的高手名姓,却是茫然无所得,不由感到十分诧异。∽↗能够杀死倔和尚的,至少也得有知命境的修为,那么在修行界之中便不会默默无名。嗔心和尚虽然从不出嗔怒山火焰庵,但是对修行界发生的大大小小之事,其实都看在眼中,思之在心。饶是如此,这布之到是什么人,却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难道是一位道门隐而不出的高人?修行界之中,当然也有无数不愿显名的修行人,他们往往择钟灵毓秀之地隐身而炼形,妙悟而知法,其心寂然,其身不显,其人无名。若不是有特殊之因缘,就算是一生一世不为他人所识,也是极有可能的。只是这样的高人大多与众无缘,又怎么会无故杀死倔和尚呢?要知佛门中的高僧,往往善忍,要说倔和尚得罪于人,实在是太过不可能了。
嗔心和尚心念电转而始终不得要领,只好问道:“未央天,敢问这位布之到究竟是什么人,又是何等来历呢?杀死倔师弟,当中又是什么情由?”
荒未央似早料到了嗔心和尚有此一问,摆着一脸天真,认真地说道:“和尚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那荒未央这个道人又怎么会知道是什么人呢?”说到最后,自己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嗔心和尚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了荒未央的恶当,他倒是心思深沉,也不羞恼,反而淡淡道:“原来是在跟贫僧开玩笑!未央天果如修行界传闻一般风趣不俗,可笑贫僧鲁钝。不过倔师弟之死对佛门而言事关重大。请恕贫僧无法嬉笑以对。还望未央天念在死者可悯,莫要再玩笑,不吝告知,贫僧在此多谢!”说着,嗔心和尚便冲荒未央合十行礼。
嗔心和尚如此一丝不苟,荒未央哪里能享受到什么捉弄人的乐趣。再看在场众僧和陆正也无人理会他,反而显得他自己如稚子顽童一般。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觉尴尬,但荒未央又岂是一般人,仍旧笑容不减,嘴角噙讽,忽出奇语道:“你不是和尚啊!”
嗔心不解,道:“未央天何意?”
荒未央叹息一声,道:“我曾听闻佛祖有云,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你却一口一个倔和尚生,倔和尚死,所以我说你不是和尚。难道我说错了吗?”
嗔心和尚见他胡搅蛮缠,知道无法从他口中问出什么,也不答话,向荒未央一合掌,便要退回去。
荒未央见状,连忙道:“你这和尚真是无趣!告诉你也没事。本来我不想告诉你,是怕你打不过他。若是去找他报仇,徒然送了性命。道门中好生而好善,我可是想救你一命。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好吧,若是你能答出我一个问题,我就真的告诉你凶手是谁?这会可是来真的。若是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受五雷轰顶而死!”
陆正听见这话,心道,这小子又在胡说,以他的修为。不要说五雷,天地之间哪有什么雷电能够沾到他一片衣角。且就算是他不闪不避,五雷轰顶,又哪里能伤得到他一根毫毛,更不要说被五雷轰顶而死了,那得轰到他寿元尽头才行吧!
嗔心和尚却停住后撤的脚步,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就道:“未央天请问,贫僧自当尽力一试!”
荒未央笑着安慰道:“不要担心,荒未央从来不欺负资质较低的人,尤其是和尚。我的问题也没什么难的,而且你肯定知道,只要想答那就一定答的出来。你听好了,我来问你,现如今这个倔和尚已死,佛门十山三僧已然不齐,你身边的这位金刚尊者想要再立世间尊已是不可能,我很好奇,接下去你们会怎么办呢?”
陆正心中奇怪,荒未央问这个问题做什么?他是道门忘情天,却来插手佛门世间尊之事,未免太过僭越了吧。
嗔心和尚也道:“多谢未央天忧心,只是此乃佛门之事,就不劳您费心了,佛门当然会自行处置。”
“不对,不对!”荒未央连连摇头道,“本来是没关系的,但现在可不同了。不瞒你说,其实我也不想来这个鸟不拉屎的佛山,这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许做,哪比得上我在道海三山逍遥快活呢?换了其他时候,就是请我我都不来。只是这会儿你们佛山的小和尚正占着我的道海三山呢,我是实在没办法,才只好来这佛山的。小和尚能占了我的窝,我也只好来占他的窝了。本来我用三山换一山,就已经吃亏了,如果你们再选出一个世间尊来,岂不是要跟我争这鸟不拉屎山,那荒未央可就亏大发了,到头来我岂不是一无所有!你说,这事是不是跟我有关系?”
陆正听得荒未央这么胡搅蛮缠,心中思索,这小子究竟是在拖延什么呢?再看金刚神,也是魏然不动,对荒未央和嗔心和尚是不闻不问,这又是什么缘故?其余的众僧也无人插嘴,各自缄默不语,他们又是为何如此?他也没忘记,自己来到佛山,是因为感应之中,在佛山会遇到心儿的复生之机缘,但是现在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莫非是机缘未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