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韶光。
她怎会好奇这个?该不会┅┅跟男朋友还在吵?邱枫抚了抚额前的浏海,感到无可奈何。既然这麽能吵,不如分开会轻松很多吧,放过自己也放过对方。
「你们感情不好吗?」她半拷贝了芳菲的问题,将问句扔回去,然後继续打她的怪。
像找到发 出口般,很快地,芳菲便语气幽幽地说∶「我也不知道了。他都凶我,可是跟其他人讲话就和颜悦色,对其他人比对我还好。」
那,真亏她还能忍受。邱枫不禁淡笑,而笑里满是没辙的意味。
邱枫是个自尊心颇高的人,毫无疑问。就像她无法容忍自己去接受一个没感觉的对象般,她也无法容忍自己对於有感觉的对象来说,是地位低下、可有可无的。根本勉强凑合的感情她不会要,太过委曲求全的感情她会俐落地丢掉。
所以她很难理解芳菲在坚持、困扰什麽,快刀斩乱麻不好吗?她还如此年轻,为何要把青春珍贵的生命,浪费蹉跎在跟一个男生吵架上?吵架是能磨合彼此性格没错,问题是,吵久了就只能磨光耐性了吧?
「师父对师娘就很好,无论做什麽都会找她一起,也不会跟她吵架。」突然,芳菲又转而说,语气里隐含欣羡,让邱枫短时间没反应过来──怎麽又扯到她跟韶光身上了?
此外,邱枫很想纠正,悠然是对韶光好没错,可天天被悠然整的也都是他。
真要说,我笑悠然跟韶光易逝两人在网路上的关系,目前尚无法跟一般情侣作比较吧。
默了一会,邱枫四两拨千金地说∶「我们比较特别一点。」
一个妖人加一个人妖的组合,能不特别吗?
而且老实说,邱枫想像不到韶光跟她吵架会是什麽样情形,她并没有见过顾思函跟人起口角或冲突,闹脾气的话┅┅对室友板脸不算闹脾气吧?
不料,邱枫的答案却被芳菲凝语完全误解了,以为她是在晒恩爱,表示悠然跟韶光相处融洽,她竟然感叹地说∶「如果我能跟师娘一样就好了。」
邱枫手一滑,该按的范围技差点没按下去。
嗯,她绝对跟芳菲凝语的磁场不合,连思想都不合,就算两人是师徒,不合就是不合,很难解释。在结束这场双人行副本之後,邱枫心底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她没想到的是,再过不久,她对此还会有更深更深更深的体悟,深到她罕见地後悔了,在一时心软下让芳菲凝语有机会亲近悠然,造就了一连串的冲突。
七夕这天,邱枫婉拒了邱慕拉她出门的邀请,坚持赖在电脑前。邱慕原本死缠烂打地硬要拖上她,说邱枫这年纪情人节单身在家太悲情了,但最後还是被汪思弦半哄半劝地带走。邱枫心里一阵阵无奈,真不是她愿意宅啊!光想像也能知道今天路上的闪光有多灿烂辉煌,她打算好好保养她的眼睛跟心,再加上┅┅某人也不在外面,而是在游戏里啊。
不过,在她意料之外的是,韶光这天居然一直没有上线,也没提前交代,就不晓得跑哪去了,因而错过了上午场的闯关;守株待兔到下午还见不到人,邱枫心里有些仓皇,下意识就拿起放在桌边的手机,按出通讯录。
手指移到熟悉的人名上方,她思索了好半晌,仍想不到什麽好理由拨出电话。待回神,她轻呼出一口气,原本要退出通讯录,指尖却一不小心碰上了触控萤幕,整个画面随即转换成拨号中的模样。
邱枫著实一愣,反应过来後,赶紧将手机凑到耳边,脑海中的思绪全然糊成一团,让她没法整理出电话接通那刻,究竟该说些什麽。
忆起顾思函上回打来的那通电话,这瞬间,邱枫忽然能体会他当时的心情了。名不正言不顺,连道句想念对方都缺乏立场┅┅而网路上虽然有立场,说了却绝对会被视作开玩笑或故意调戏。
无知者果真幸福啊。邱枫撑著头,无限感慨。
然而,事实又证明,她多虑了──并非电话接通後两人相谈甚欢,而是顾思函始终没有接听,嘟声响了一阵子後便自动转入语音信箱。
邱枫自然没有留言。挂了电话,便将手机重新搁回桌上,盯著电脑萤幕发呆。
「去哪了,在忙什麽?」她不禁喃喃问道。庆祝节日的花瓣雨依然纷飞在安平城中,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样,但该在的人却不在。
等了又等,都到接近晚场闯关开始的时间了,邱枫仍没看到韶光的人影;而同样在七夕这天没上线的,居然还有另一个人∶报丧者的搭档,玄铃。
惊人的巧合啊。要不是可能性太低,邱枫都要怀疑这两人相约私奔了。
晚场闯关开始前的半小时,邱枫收到了来自报丧者的密语。毕竟韶光不在,报丧者再怎麽不愿意,要打听消息也只能透过交情较好的我笑悠然跟虔水,而後者似乎还在苦命加班,尚未登入。
「老婆怎麽没上?」他问得很直接。
「你不知道,我又怎麽会知道?」反问送出後,邱枫的目光转了转,难得佛心来著再补充一句∶「如果知道,怎麽会不通知你?」
闻言,报丧者果然不愠不火地轻哼了声当作回应,或许觉得有道理吧。
过了会,闲著没事的邱枫凝望密语频道半晌,主动出声问道∶「你们相处还好?」
再怎麽说,玄铃都是我笑悠然自云游开放初期便一同打拼到现在的好夥伴,基於良好友谊,玄铃的事情,邱枫当然很关心。
「┅┅嗯。」报丧者又哼了一声,只是这回带著删节号,语气略显犹豫。邱枫推测,报丧者对於跟悠然交流还是带点迟疑吧。
不过,他既然都跟玄铃组上队了,两人发展也ok,想必未来会慢慢释怀的。
而且说实话,报丧者没回一句「要你管」或「与你何干」之类的话,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那就好。」邱枫用简洁却也诚恳的三个字作为回答,算是让话题到此打住。
没想到片刻後,她的馀光又瞥见了粉色密语。定睛一看,她微微诧异,因为报丧者竟天外飞来一笔地道∶「韶光说方法是你想的,谢了。」
?先前她问的时候,韶光不是斩钉截铁地表示他懂得举一反三,没让报丧者知道主意是悠然出的吗?怎麽报丧者透露的却不一样。
不对!再仔细想想,韶光那句「当然没有」的回答,口吻明显太过强烈,不大像平常的他,隐约有种在遮掩什麽的感觉;邱枫那时虽注意到了,却完全没猜到韶光撒了谎这方面来。
思及此,邱枫整个好气又好笑地对报丧者抗议∶「她还说没告诉你。」
这难道是韶光不为人知的反击?也太弱了吧!骗到人还只能暗爽。邱枫揉了揉眉心,唇角难以控制地不断上扬,稍早的阴霾感彷佛被扫淡了一些。
「她说无功不受禄,真正该谢的人是你,才坦白告诉我,要我装不知情。」报丧者据实以告,停了下,又正经八百地要求∶「你也装不知情吧!别拆她台,算我欠你一次。」
「这不太对,你怎麽能代替韶光欠我?」邱枫拐弯抹脚地反驳。糟糕,结果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轻咳两声,她倒也很乾脆地说∶「别担心,我对这种事情一向很健忘,不会找韶光麻烦。」
但会找顾思函的麻烦。邱枫在心中默默补述。
「┅┅那就好。」孰料,报丧者却这麽应她,害邱枫半眯起了眼,一时间凑不出话来回。谁教这三字就是她方才用来为话题做结尾的?
看著活动npc旁,玩家们越来越多,邱枫暗自叹息了声,视线再度扫到密语,才可惜地说∶「如果闯关没限一男一女组队,我们俩同病相怜倒可以组队去闯关。」
但队伍怨念应该会满深的吧?邱枫又忍不住笑。
「什麽病?谁跟你同病相怜。」报丧者简直过河拆桥,硬是要跟悠然划清界线,可是来不及了,他们同在恣意行这艘大船上。
「相思病啊。」邱枫凉凉地道,然後安静望著八点一到,周围组好队的玩家都被传入闯关场地,附近包含她的人物在内,只有一白衣一黑衣,两名剑客。
黑衣的正是报丧者。而他果然不像韶光那般好逗,扔给悠然两条等号三条直线後,便骑著他帅帅的饕餮消失无踪。
支著头,邱枫没什麽兴致打怪,便直接将白衣剑客挪到仓库附近摆摊挂机。
还真被邱慕说中了,她现在,确实感觉头上有丝悲情笼罩。特地留在家里,便是希望跟韶光一块过节,即使顾思函不晓得悠然的庐山真面目,她也可以自我满足一下,至少情人节有人陪著过了。
孰料,现实跟她的希冀却背道而驰。唉,韶光肯定猜不到,他就用这麽简单的办法整到她了吧!虽然明白韶光约莫临时有事要忙,然而,理智上懂,要控制情感却不容易,饶是邱枫自我开导能力再强,依旧免不了郁闷。
将游戏视窗缩小,邱枫索性离开桌前窝到床上,顺手抓了本刚买来还没看过的小说,想就这样把无聊的时光消磨掉。
结果才翻没几页,她就眼皮发沉。前一天晚上睡得晚,今早却仍照生理时钟的时间起床了,中午又为了等韶光一直盯著电脑没补眠,精神有点不堪负荷。
邱枫看了下时间,刚过八点半。
「躺一下好了。」反正韶光不在,也没什麽事了。她自言自语道,将书本放到床头柜,靠到枕头上闭眼就睡。
不料这一休息,就休息到邱慕十一点多返家将她喊醒。
「姊,奶怎麽穿这样就睡了啊?」邱慕戳了戳邱枫侧躺著曲起的腿,她还穿著牛仔裤。
邱枫的意识仍有些迷糊,撑起身瞄了眼闹钟,顿时清醒,「┅┅这麽晚了?我原本只是要睡半小时。」
「哈哈!一定是奶今天太早起床了。」邱慕笑了笑,将一个装著小蛋糕的盒子在她眼前晃了晃,「点心,我放奶桌上哦!」
「好,谢谢。」她边道谢边滑下被褥。
踏上拖鞋後,先走去浴室洗了脸,邱枫才回到书桌前。电脑萤幕由於待机过久,便自动暗了。她移动滑鼠让画面恢复,在黑幕亮起的同时,隔壁桌的邱慕又出声唤她。
「姊,思弦问奶有没有接到电话。」虽在问问题,邱慕却一脸不解地狂眨眼睛,「但她不告诉我是什麽电话,说奶听了应该就懂了。」
「嗯?」可她有听没有懂啊。邱枫蹙了下眉,偏身拿过手机,一滑开萤幕,就发现的确有通未接来电。
她微讶,意外自己居然睡得那麽熟,连手机的震动声都没听见。而接著查看了来电者後,她更懊恼了──电话是顾思函打给她的!大概是没接到下午那通电话,特地回电了吧。
怎麽就错过了呢?邱枫很想敲自己头,碍於邱慕在,只好作罢。
抓著手机,她很犹豫该不该再回拨,等到萤幕暗下变黑,她才想到可以看看韶光易逝登入游戏没,若上了,就能逼问┅┅呃不,打听他一整天跑哪去了。
紧接著,掌中传来的震动就害邱枫浑身一颤。她抬眸,对上邱慕打量的好奇眼神,登时有些尴尬,连忙装著镇定起身走出房间外。
关上门,她背倚著门板,一低头望向手机,便反射性地勾起嘴角。
果然!他又打来了,那个让她等了一天的顾傻子。
接起电话,在出声的同时,邱枫又往浴室方向挪了几步,离开门边,并刻意压低嗓音,深怕邱慕听见了对话,等她回房就狂追问来电者是谁。
後来,她曾经一遍又一遍地思考,也许现实中的自己在谈感情方面特别低调的原因,是自私地不愿将幸福感与他人分享,想将所有美好的记忆通通珍藏起来。自己是个独占欲有多强的人,在遇见顾思函之前,她大概从来都没评估过吧。
「抱歉,因为店里有两个工读生临时请假,我一整天都被喊去帮忙,所以下午没接到奶的电话。」话筒另一端,顾思函说话的口吻听来挟带一丝紧张感,连说明理由都像背稿播新闻,幸好邱枫听明白了。
顾思函说过家里是开餐厅的,她还记得。看来七夕这天,连工读生也请假约会去了,是吧?
「没关系,我只是心血来潮打个电┅┅话。」脑海仍在运转中,这句话便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後,邱枫暗道糟糕,她不晓得如何解释她的心血来潮。
而电话那头,顾思函貌似也留意到邱枫刚才不正常的断句,短暂噤了声,片刻後,便语带笑意地反问∶「心血来潮就打电话给我了啊?」
邱枫自然听得出顾思函很开心,但她一向不喜别人将快乐建筑在她的痛苦难过困窘慌乱之上,即使对方是顾思函。
於是她启口,故意轻描淡写地说∶「嗯,下午无聊。今天农历七月七日嘛,七七四十九,我开了通讯录慢慢数,从头数到尾再数回去,到第四十九个正好是你。」
「原来是这样吗?」顾思函迟疑了半晌才回应,语气变得哭笑不得。
邱枫想笑,却又极力忍住,轻轻地问∶「你说呢?」
但她没笑,顾思函反而笑了,笑两声後又咳两声来掩饰,欲盖弥彰。然後他说∶「我不相信。」
闻言,邱枫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所以你觉得我在骗你棉?真伤心。」
等等,这语气会不会太像我笑悠然?意识到这点,邱枫莫名心虚,後来根本是屏气凝神捕捉通话中的各种动静,想藉由任何蛛丝马迹,在脑海中勾勒出顾思函这当下的神情跟反应。
至於顾思函,他当然不可能察觉这些,只是若有所思地道∶「邱枫,我觉得我近几个月好像┅┅常接触到奶某些不为人知的性格。」停顿了下,他又补充一句∶「应该不是错觉。」
咳!邱枫转过身,将额头顶在墙上,只差没撞两下。没办法,她的一切表现已经不由自主地从有所保留变成自然而然,而且,要将面对韶光跟顾思函的态度作区分,著实有难度啊!因为从她的角度看,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沉淀几秒後,她呐呐地问∶「什麽不为人知的性格?」
她尽量将语调放轻,这样即使嗓音有异,顾思函也听不太出来。
「嗯,我也很难描述清楚。就像吃整人糖那种感觉吧!看起来是甜的,但吃起来就──」揣摩一会,顾思函试著叙述,但最後又自动打住。「呃,这比喻是不是怪怪的?」
邱枫默默颔首,即便他看不到。
那形容何止怪,还很不唯美,甚至稍嫌诡异。他要是没自行喊卡,邱枫的颜面神经就要开始抽搐了。
不过,就某层面而言,或许他算诠释得十分贴切吧,也正好戳中邱枫最担心的问题──我笑悠然就是邱枫的事实纵使尚未曝光,可是总有一天顾思函会知道,她怕,他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消化这事实,接受邱枫是一个在网路上玩男角,还时不时拿他找乐子的人。
思及此,邱枫忍不住问∶「那,你讨厌吗?」
会讨厌她那些不为人知的性格吗?
邱枫问得很认真,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可惜,顾思函却从根本上误会了,答非所问地回应∶「不会啊,吃到最後还是甜的。」
邱枫呆愣几秒才会意过来,顿时露出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她不是讲整人糖啊!若非顾思函的生日早在七月初就过完了,今天之後,她恐怕会再三考虑买一大袋整人糖当送他的礼物。
当邱枫仍在纠结时,却听到电话中传来梦话般的细语,由於音量过小,导致她无法辨析。以为是收讯不好,她还反射性将手机拿离耳边查看。
然而,显示却是满格。
皱了皱眉,她索性直接向顾思函问∶「你刚才说什麽?太小声了。」
语落,单纯的呼吸声便占据了通话。又隔一阵子,感到狐疑的邱枫才再度听见∶「我有件事想┅┅」
话语後半段全糊成一团,好在,邱枫大约听明白了,他有话想说。
「嗯?」她哼了声表示正在聆听,安静下来,等待顾思函自行接话。
「就是┅┅」他起了个头就卡住,彷佛还没把话组织好。邱枫也没催,仅再度转过身,靠著墙坐到地上。
然後,她忽然忆起在联谊之後,有天晚上她莫名地很想喝气泡饮料,拿著钱包要到宿舍楼下找贩卖机时,却见叶子蹲在寝室外的门边,偷偷摸摸在讲电话;发觉有人开门,叶子抬起头来那刻,脸上神情洋溢著掩不住的羞涩和喜悦,而周遭气氛彷若被一种香甜可人的气息所包覆。
大概,那就是恋爱的味道吧。
正出神,下一秒,顾思函的嗓音便拉回邱枫的思绪。他乾乾地笑了笑,问道∶「九月底,奶有什麽安排吗?」
这句话後,隐隐约约地,邱枫貌似听到了吐气声,还有某种闷响,而且离话筒很近;如果她刚才真用头去撞墙的话,她想应该就是发出这种声音吧。
暗自狐疑了会,邱枫反问∶「不是有篮球赛吗?」
「啊,我指的是篮球赛之後,更准确地说,是社团博览会那一周。」逐渐地,顾思函说话又变得流畅起来,「不久前我接到小安的通知,话剧社为了吸引新社员加入,干部们决定在社博当天表演。」
「所以呢?」不晓得为什麽,邱枫总感觉顾思函原先要说的不是这些。
而且,这内容好像跟她关系不大?邱枫不自觉歪头。她是支援过话剧社表演没错,可仅只一次,其实并不算社员啊。
「就,小安要我问奶,愿不愿意帮忙在幕後唱几首歌?他们这次的主题跟广播电台相关,要请奶帮电台主持的那个角色配唱。」顾思函略停了停,又接著说∶「因为时间比较急迫,就不跟吉他社合作创作新歌了。如果奶愿意,会直接列现成歌单给奶,估计三、四首左右。」
邱枫将那番话咀嚼了下,浓缩成简单问句∶「意思就是,唱现在市面上有的歌曲吗?」
「对。」顾思函很快回应,话音甫落,又像想到什麽似地补充∶「奶可以考虑几天,不用急著现在告诉我决定。剧本的话,我晚点寄到奶信箱给奶参考吧。」
「┅┅好。那我想想,之後再打给┅┅打给你吗?」邱枫忽而意识到不对劲之处,「对耶,怎麽会由你来问我这件事?」
印象中,顾思函不是话剧社的干部啊,要问也是小安来问。
顾思函默了一下下,再启口时居然说∶「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我们留待未来有机会细细讨论。」
慢著!这句好耳熟,若没记错,她曾用我笑悠然的人物说过类似的话吧?是吧?邱枫按著额角,顿时啼笑皆非。看来顾思函真的随时随地在找机会反击啊,连悠然说过的话都刻到脑海里了。
「嗯哼。」边佯装不在意,邱枫边私下将这笔帐跟对报丧者爆料那一笔记在一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很有耐心。「那还有其他事情吗?」
其实这麽问好像不太对,邱枫心想。打电话的人是她,应该要顾思函问她有没有其他事情才是。
但那并不重要,所以,邱枫立刻就将这念头抛诸脑後。
「是还有一件┅┅」顾思函出声,语调略低,像在斟酌用词。
「嗯?」邱枫的音调微扬。
然而,顾思函持续支支吾吾,就是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简直跟上一通电话的情形没两样。邱枫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反覆搓著膝盖,藉此来舒缓等候的浮躁。
这时候,顾思函呼出了一口长气,致使通话产生些许杂音。实在憋不住了,邱枫轻笑了声,打趣地比喻∶「你到底怎麽了?一直欲言又止,根本像人家要告白的样子。」
话刚说完,她就听见电话另一头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还伴随著细碎的惊呼,可能是顾思函打翻了什麽东西。
邱枫抿了抿唇,心里一动,脸颊瞬间发烫。
该不会、该不会她开个玩笑就猜中了吧?不会吧!
今天日子是很特别没错,但还是太突然了啊┅┅
可是接下来,她什麽都来不及问,而顾思函也没有针对问题澄清,口气急匆匆地就说∶「对不起,咳!我这边有点状况,先、呃,嗯,下次再跟奶说吧!」
?邱枫瞪圆双眸,思绪登时变得空白,再回过神来时,耳畔就只剩下单调的「嘟、嘟」声。
这家伙,竟然又挂她电话!邱枫挑起眉,瞪著回到主画面的手机萤幕。照理说,她该有点生气的,但这一刻却半点都气不起来,脑袋里还不断去想┅┅究竟,顾思函究竟想说什麽。
什麽事,对他而言那麽难开口?
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啊!邱枫抱住头,不住地默念这句话。
不过,她也没不死心再拨过去逼供的打算。
静坐良久,好不容易原地收拾好情绪,邱枫才松了口气起身回房。放下手机後,她故意忽视掉邱慕一脸「我好想问问题」的表情,迳自打开游戏视窗。
她心里也有问题,困扰得她顾不及旁人啊。
游戏里,玄铃此刻已经上线了,在帮频上与几个小朋友聊天,至於韶光则依然不在线,队伍头像暗著。邱枫猜,顾思函忙碌一天肯定累了,可能没打算开游戏了吧。
心里有了结论後,她点开摆摊介面。一见我笑悠然贩售的物品已经通通卖光了,邱枫立刻让人物结束摆摊,唤出妖狐寻路跑回帮会据点,随後按到密语频道,检查有谁丢了密语给她。
结果,最上方就是玄铃稍来的道歉∶「笑,不好意思,早上韶光有请我带话给你,说今天一整天都没法上线。可是她下线没多久,我住的社区就出问题全区断网了,不久前才恢复。」
┅┅原来是这样,韶光还是记得留话给悠然的。
邱枫松了口气,意识到後,又认为自己好笑。其实韶光有没有留言给悠然,不应该是「邱枫」在意的,毕竟现下,她跟悠然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彼此无关。
简单回应玄铃「没关系,别介意」後,她又看向下方的密语,那是无风无晴传的,跟她托邱慕回来询问的内容大同小异。
「邱枫姊邱枫姊,接到我哥的电话了吧?结果怎麽样?」
果然,顾思函本来就计画打电话给她说些什麽,且话题还是无风无晴在意的吧?到底是什麽?邱枫偏了偏头,困惑地敲字。
「他只问我话剧表演愿不愿意支援。」邱枫如实陈述。
「┅┅呃,话剧表演?就这样?」无风无晴过了一会儿才回覆,语气明显透著不敢置信,「没别的了吗?」
「嗯,是呀。貌似还有件事想说,但最後没说出来。」打完字送出,邱枫轻扯了扯唇角。
而无风无晴间隔老半天都没有出声。
当邱枫终於收到她的回应时,从字里行间就可感受到她满满的激动跟气恼,以及恨铁不成钢的慨然。
「啊啊啊!他果然是个蠢蛋!」这抱怨,她连刷了好几次,几乎洗了邱枫的密频。
不过後来,无论邱枫怎麽追问,她都不肯再透露苹字片语,坚持为自己哥哥守住了秘密,守住他那没说出口的另一件事。
一番努力後,邱枫终究放弃了逼问。她望向电脑上的小时钟,数字正好跳到零点三十八分。
原来不知不觉间,七夕已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