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所谓的代价。

    而他的代价就是，不让她再杀害任何人，只要过著普通女孩子的生活就好。

    ──希尔。

    请奶永远、永远记住这个名字。

    因为，从现在起，奶的名字将是『希尔』。

    我可以给奶一切，只求奶┅┅不要忘了我。

    *

    最近胸口总是很闷。

    可，检查结果并没有异常。

    检查结果没有异常的话，那应该是自己的心理问题吧？

    身穿白袍的医师似乎有些无奈，手中的资料夹拍上她的头∶「不要想那麽多，我可是从小看著奶长大的。」

    少女笑了笑，他的话一向令人深信。

    可，这种感觉是什麽？直到目送他离开，只剩自己一人在这寂静的翠绿走道中，胸口逐渐闷了起来。

    凝小成大。

    蓦地，熟悉的身影自脑海中闪过。

    她怔了怔，连忙摇首试图甩去这身影。

    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很久很久，她没再见过那个人。

    她知道他总会定时来探望自己，就算迟了许久，他还是会带著那个笑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奶没事吧？」

    抬首，一双异色双瞳映入了眼底。

    少女摇了摇首，她愿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多心。

    「奶认识人见先生吧。」

    清冷的女声，硬生生地打进她的心底。

    ×××

    刻毎走一步就会回首看著刚刚的那位少女。

    「我说希尔，隐瞒她人见死去的事实好吗？」咬著棒棒糖，他以为她来到这是要报人见的死讯，却没想到她只说了几句话而已。

    以人见因公事的藉口来隐瞒一切，这样好吗？

    良久良久，走在自己前头的希尔蓦然止步，让反应不及的刻硬生生地撞上。

    ──我想，她早知道的。轻轻地，她说。

    闻言的刻再度回首，只见那少女悲痛的蜷起身子，似乎在哭泣。刹那，他好似看见小时候的自己、那个一哭泣就引来姊姊安慰的自己。

    咬牙，他却无能为力。

    记忆中的人见，总是带著笑容。即使身受重伤，他还是会一脸笑嘻嘻的说他才没事，有事的是你们这些後辈吧。

    比起人见，他根本就没有变，和以前那个软弱的自己一样。

    他有什麽资格叫人家记住自己？有什麽资格？

    指甲几乎陷入掌心，他不配让人记住自己。

    这样的他，哪能像人见那样？把脆弱放在最深处，不叫他人碰触、分担。他行吗？他能像人见一样吗？

    刻不晓得。

    他凝视著希尔的背影，想起了姐姐、那个外表看似孩子般的姊姊。

    所以、所以自己才会放过希尔一马吧，能够记住人见、接受人见死去事实的她，一定会记住自己的。他的姊姊也一定、一定会记住自己吧──即使他清楚知道，自己的姊姊失去有关他一切的记忆。

    「刻先生，怎麽了吗？」

    想保护姊姊，就像姊姊保护自己。

    想让她，像普通的孩子一样生活。

    伸出双手拥住了她，这样的自己实在很过分吧。

    「刻先生？」

    即使不记得自己也没关系，只要自己珍视的人们能过著常人的生活就好了、就好了。

    『希尔。』

    『有什麽事吗？人见先生。』

    『奶会後悔跟我吗？』

    她微微一笑，摇首。

    「希尔，你会後悔答应我的条件吗？」刻不敢正视她，深怕得到自己最不想要的答案。

    然而她却笑了，仰首正视著自己∶「我心甘情愿，无须後悔。」

    『怎麽会後悔呢？』她说，『这可是我心甘情愿，何来後悔？』

    然後，他笑了，给予她一个拥抱。

    谢谢奶，还有，对不起。轻轻地，他说。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