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决策x尊严x屈辱
幻影旅团的基地
废弃的大楼内，排水管有几道细微地裂痕，水滴不时掉落露珠，
在地面上形成一摊小水坑，随著那透明水面，开始波动涟漪。
月光透过破碎的窗外，映照水影，浮现的场景，
一群人上下打量身穿女装的金发尤物。
酷拉皮卡的双手被玛奇的念丝捆绑，然而站在他身後的，还有侠客。
他整个人被打倒半跪在地面，仍然选择沉默不语，绯红色的瞳孔，
愤怒地盯看这里每一位幻影团员，这次比上次在托特利地区看到的人数，
更多了几位。
飞坦将酷拉皮卡的下颚抬起，并且转向自己，侧目而视，他苍白的脸孔上，
瞳孔却像火一般灼热，鲜艳地、浓稠的血色，紧紧用贝齿咬住唇瓣，
血丝就这样散开在白皙的皮肤，血，流过刚刚被攻击的脖颈，与伤口交织。
如雪白的场景用鲜血点缀，蜘蛛喜爱的活人祭品，仍然保持沉默，高傲的自尊心，使他不愿意屈服。
「哼、跟上次在岛上见过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没记错的话他好像叫作酷拉皮卡吧？」
富兰克林庞大的身躯，令人有些畏惧，但他其实记忆力却过於常人。
「居然假扮成诺斯拉家族的女儿，瞧，穿成这样。真让人觉得不舒服。」
芬克斯用令人作呕的眼神，紧盯酷拉皮卡，虽然在派克诺坦所投射的记忆中，
曾经出现锁链手的面容，但是记得没错的话，他是个翩然俊雅、足智多谋的人。
并不像瞳孔映入的红眼金发，却比女人还要娇艳。
不，应该说，他原本就面如傅粉、美如冠玉，所以才会让人产生这样的错觉。
「不过他真的满适合穿女装的。第一次在托特利地区见到他，也会有这样的错觉。」
小滴的这段话，像是打断芬克斯脑中的臆测，很适当的帮他加以解释。
「小滴。」
芬克斯有点无言以对，她不是个跟富兰克林一样拥有超强过人的记忆力，
反倒常健忘一些事情，但是这种时候，却能够想得起来，真佩服她，
他叹了一口气看著这位无知纯情的少女。
「嘛、没办法嘛！因为停电。只是计画被我们打乱了。」
侠客的琥珀色双眼，与芬克斯对看，并轻笑的继续说道，将两苹手掌摊开，
耸耸肩，加以解释，当时的情况。
「团长，他还是不说任何一句话呢！」
玛奇一直都将视线打量在酷拉皮卡身上，她回想当时在灯光的照射下，这个人，
发狂似得想取团长的性命，又想起窝金跟派克的死。
他的憎恨，害得她注重的夥伴因此丧命，基於同样的立场，她佩服锁链手的勇气，
但并不代表苟同於团长最後的决定，这个人一直选择不发一语，
是因为想救夥伴的心情吗？那麽派克，不是也一样？
为什麽在这个人身上，彷佛看到派克的存在？
玛奇暂时收回内心深处的想法，并对著坐在一旁观看这出上演舞台剧的库洛洛，
提出状况，他也只是静静得不发表言论，像是等待著什麽，
用非常深邃地眼神看著酷拉皮卡。
「团长，我看还是让我杀了他，窝金的仇，他必须以死谢罪。」
信长的念发出强大的怨恨，气势汹汹，魔鬼般，令人畏惧，如狂大的飓风，
席卷整个基地，拿起放置在衣衫下的武士佩刀，摆起战斗姿势。
「信长，住手。」信长用大拇指推刀见刃，却被侠客紧紧抱住右臂。
「啊？」
信长额头上的纹路不断出现青筋，怒气全部转向侠客，
用一副因愤怒而扭歪的脸孔，他的眼光如闪电般，显得非常可怕，
如被鬼附身地修罗。
「还没抓到他的夥伴之前，还不能将他给杀了，你忘了吗？」
侠客却豪不在意地继续劝说，提醒著眼前这位因愤怒而不尊重旅团决定的人。
「但是他一直沉默不语，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更生气地用指尖强力地指向身穿女装的这位金发尤物，
酷拉皮卡却将头侧在另外一旁，闭眼不打算看著他，
感觉信长额头上不断浮现更多青筋。
「飞坦、芬克斯，把他丢到地下室那间房内。用你们擅长对待人质的方法，逼他说出剩下的夥伴。」
库洛洛拆开额头上的绷带，白色的布条，飘散在风的吹拂之中，也吹过了发丝，
额头上展露的是，原本就与自己宗旨合为一体的臂十字纹绘，那是背德的信仰。
那个人不如以往的黝黑色头发往後梳，却是打直地、凌乱的飘散，
形成一种迷人魅力，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唇瓣，他玉树临风、不怒自威，
深谋远虑，嘴唇微微张开，歇下那道令人心胆俱裂的命令，
漆亮的黑色瞳孔蕴藏著一点含蓄的威严，使你不得不严肃起敬。
「当然。」
芬克斯跟飞坦接过玛奇身前的酷拉皮卡，三个人就消失在虚空的漆黑之中。
库洛洛看到他们走远，便想起之前提到的事件，转过头对著其他团员们疑问。
「对了，听说帮我找到除念师的那位新团员，怎麽没有过来？」
「团长是说柯特·揍敌客吧？」
信长使出强大的力气，以示侠客快点放手，竖起耳朵听见团长的发问，
便这样说道。
「他喔，留下『哥哥要回来了』，就跑回巴托奇亚共和国。」
玛奇是传播组的人员，负责向其他团员传递讯息，并且把手机亮给了他看。
「嗯？原来是伊尔谜的弟弟，真可惜，所以蜘蛛总共还缺少了两苹脚。」
库洛洛边解释说明边将视线投射在信长身上，拖曳著下颚不放，微微笑道，
故意的将音嗓稍作变大，感觉是为了让这个人听到才附加後面那句话。
「团长你该不会是想邀请那两个小鬼入团吧？」
信长的瞳孔散发出炯炯有神的光芒，如星星般闪烁，内心渴望的兴奋，不断涌现。
「嗯，听你这麽一提感觉他们满有趣的。」
「团长，可别太相信我的直觉。」
玛奇不安的提醒，并且不想管信长的想法，继续说道。
「是吗？」
「我倒觉得直接杀了他就好，不用这麽大费周章。」
富兰克林打破现在的僵局，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然而库洛洛却丢下奇怪的问题给自己。
「富兰克林，盗贼喜欢什麽样的宝物？」
「众人所称奇的稀世宝珠。」
「那你们觉得什麽样宝物才算得上众人所称奇的稀世宝珠？」
「这个嘛。」
大家一口同声，有的人双手交错抱胸，有的人拖曳下颚不放，
有的人抓起头上的发丝，像被逼疯似的，但是，没有人可以替他解答。
看到这种情况，一道音响打破现状，库洛洛强聒不舍，不理会旁人，朗朗上口，
像是弹奏奏鸣曲般，怡然自得，他闭起双眼，又像是在享受午刻时光的下午茶，
抿唇後继续分析说道。
「珍贵的，只有一个人拥有得上的，无价之宝，那什样的宝物才算得上无价之宝？钻石？不对、那种东西其实本质跟石头没两样，它只是会发光而已。有收藏价值的物品？那什麽样的东西才算得上有收藏价值？这个非常主观，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觉得这个物品必须值得收藏，也许有些人不看一眼也说不定，也许有些人就像我一样，懂得欣赏。个人觉得那对火红眼是世界上唯一看过最美丽的物品，但是就这样直接拿掉，又觉得缺少那份润泽感。嘛、太犹豫了！你们说该怎麽办？我也想这样就杀了他，可是那对火红眼实在太漂亮了。」
「好，就这样决定了！诶？你们大家怎麽都不见了？」
当他决定好最终抉择的时候，黝黑色深遂地瞳孔渐渐地睁开，原本的人声鼎沸，瞬间变得阒然无声，
只见空虚的废弃空间，完全没有任何一个人留下。
嘛、算了。
「直接杀了他，拿走不就得了？」
富兰克林张大手掌往自己的左耳拍了拍，想让耳朵轻松一些，
彷佛刚刚那道沉稳的声音还在耳边盘旋。
「你真的把他的话听完？」
信长瞪大眼，嘴巴微微地开起，看著富兰克林，呆滞若鸡，不敢置信。
富兰克林用一脸疑惑的表情，转头看向信长，这并没有什麽好惊讶地，
然而只见对方完全愣在原地。
「团长又来了。」小滴摇摇头说道。
「他根本就陷入二选一抉择。」玛奇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放他一个人在基地这里慢慢冥想吧，我们出去找点乐子吧。」
富兰克林向大夥们提议，大多数都没有任何意见，包括剥落列夫跟库哔等人，
他们渐渐地走远漆黑的废弃基地，正要消失无尽的长廊之中，信长像是意识到般，
恢复了石化状态，赶紧向他们大喊，便跑了起来追随。
「诶？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大夥们总算停了脚步，等待著信长。
玛奇顺道回头视线撇向原本跟信长一同站在原地的侠客问道，清澈的蔚蓝色瞳孔，
粉红色发丝倾斜的歪著头，对著他回眸一笑，红粉佳人。
「走吧，信长。你呢？侠客？」
他拖曳著下巴，沉思打量什麽计画般，并不打算跟去。
「我看我还是待在基地看看情况好了，呵呵。」
地下室内的天花板上，破了一个小洞，在黑灯下火的房间下，
蜡烛照亮了整片漆黑，集束成一道小小的光影。
酷拉皮卡的双手被手铐紧紧箝住，整个人被捆绑在那白色逆十字上。
浅丹枫的布料被鞭子攻击划开皮肉，纤细的身躯，有几道狰狞的血痕与伤口，
还有碎布散落在地板上，血溅在雪白的肌肤上，似乎可以闻到浓稠的血腥味，
渗透在稀薄的空气中，紧咬不放的樱瓣，脖颈後方被插了侠客的天线，不能动。
他就像被蜘蛛设下猎网的蝴蝶，被摧残，不仅仅如此，他的手腕疲劳的往下垂，
似乎刚刚有残忍的极刑，却依然拒绝发出任何声响。
「团长。」
芬克斯的青筋还是没有退散，他瞧见门口外的库洛洛走进房内，
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继续逼问。
「情况如何？」库洛洛倚靠在墙壁旁，双臂交叉抱胸，挑望的看著他们问道。
「真强悍，没看过意志力这麽坚强的人。」
飞坦放下手上的鞭子，眉头深深一皱，咬紧下唇，慢慢说道。
「被我全身打断筋骨，还是不肯说那两个小鬼跟其他同夥的家伙在哪。」
芬克斯额头上的青筋显得他很愤怒，坳了坳手指头上的筋骨，
最後还是将它化作拳头，用力的击向白色逆十字旁的墙壁上，「劈里啪啦」作响。
形成一道很深的破洞，裂痕蔓延开来，被绑在上面的那个金发男孩，
在寂静的空间内一阵轻笑，他并没有被芬克斯的行为吓到或感到任何恐惧，
反而不屑的闭上双眼，倔强的冷哼一声。
「我想用念针刺进他的喉咙，他还疯狂地挑衅对我大喊赶快杀了他，别浪费时间。」
飞坦想起刚刚给他最後的机会选择，那个人，根本蓄意找碴，即时不能动，
眼神却没有一丝害怕畏惧，红肿的樱瓣终於不像之前的铁闸一样紧闭著，
他疯狂地对著自己咆哮怒吼，如果内心没有彻底的觉悟，是做不到的。
神情感到复杂，露出一点冷笑，渐渐往库洛洛那个方向走出去，
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是吗？交给我吧。」
漆黑色瞳孔的眼白露在酷拉皮卡身上，一点儿都没有转移视线，
好像狩猎者在紧盯猎物般，强大的、无形的气，吞噬整个房间，
库洛洛狡猾的将刁钻的双眼眯成两条塌角下月弯，附上的那一抹笑靥，
期待似的令人匪夷所思，猜不透那面具下，有著什麽样的阴谋。
「最好放念鱼咬死他，逼他说出他们的下落，哼。」
在临走前，他将右手举起，像是跟库洛洛打声招道，那个手势，是提醒的用意，
抛下这句话，芬克斯也就随著飞坦消失在漆黑的长廊之中。
他感受到库洛洛刚才发动强大无比的气场，气氛僵滞。
瞬间，急促的呼吸声、心跳声不断浮现上来，酷拉皮卡现在有些难受。
被逼迫到不随意开口，紧咬不放的唇瓣上如乾裂的泥土，并没有雨滴的滋润。
只好用舌尖稍作舔过，撩过血丝，唾液在口中徘徊，最终还是选择吞下。
他很渴，屏气敛息，微弱的呼吸声，扩散在漆黑的空间。
一双斜睨的眼神，流露出无尽的关切与怜惜，凝望那个被吊挂在逆十字上的男孩，
库洛洛走向酷拉皮卡身边，将他的下颚转向自己，他紧闭的双眼微微地睁起，
一开始有些朦胧、不清晰，因为一直都是用竖起耳朵聆听蜘蛛的对话，
用感官来了解不寻常的气氛。
绯红色，鲜艳美丽的色泽，晶莹剔透，库洛洛找到了，那份曾经欣赏的稀奇宝珠。
世界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眼，酷拉皮卡现在正狠狠地嗜血般怒瞪著，目光如剑，
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
他终於放开酷拉皮卡的下颚，嗓音打破这沉闷的僵局。
「他们居然把你弄成这样。」
「哼。」
「我帮你拔掉它吧，这样你就能动了。」
库洛洛将视线放在酷拉皮卡的脖颈後方，侠客的天线还刺在皮肤上，
拔掉那限制行动的物品，人偶就像自己有意识般，动了起来，
原本下垂的手腕，稍微抬起了些，虽然还是被手铐禁锢著。
酷拉皮卡气咽声丝，红肿的樱瓣上化作瘀青，附近有几道血丝，
包括身上的伤口血痕也是如此肿大蔓延在纤细的身躯，面孔上的汗水，
渐渐地形成露珠，流过白皙的肌肤，与血交织再一起。
库洛洛将他映入在深邃地漆黑色瞳孔中，拿起摆在逆十字下的矿泉水，
开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入嘴中，他没有吞下去，只是转向酷拉皮卡乾涩的唇瓣，
并且堵住给予他深深地一吻， 那可是不如之前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而是强势的掠夺那枯萎的樱瓣，舌尖扳开酷拉皮卡的贝齿，用水滋润，
在他的口中滑过，将对方的蜜舌交织卷入，直到酷拉皮卡将水吞进，
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结束这冗长的吻。
库洛洛用指尖碰触自己的唇，像是回味，它有点绵密，
香醇的、甜甜地带有一些香气，还有与黏液交润的浓稠血腥味，渗透在口中。
他张开唇瓣，低沉的嗓音落在酷拉皮卡的耳中。
「好些了吗？可以说话了吧？」
酷拉皮卡像是被激怒似的，用力的扯过被手铐紧锢的右手臂，
狠狠地磨擦跟蹂躏原本变得有些好气色的樱瓣，低声冷哼。
「还是不愿意说其他的夥伴在哪里吗？看来没办法了。」
他高傲的自尊，不容许开口，库洛洛也知道这点，见状如此强硬的态度，
便从西装口袋中拿出黑色的物品，那是酷拉皮卡的手机。
绯红色的瞳孔，变得更加深红，怒瞪著他，酷拉皮卡并不晓得眼前的这个男人。
到底想要干嘛。
库洛洛的左手大拇指端滑过手机萤幕，内容物上面显示四通未接来电，
简讯上面的内容打说，「如果看到来电，请赶快回电给我，雷欧力。」
用一种奇怪的神情看向酷拉皮卡，再转变成微微地笑靥，
那只是他擅长伪装的假面具，并问道。
「一大堆未接来电，雷欧力？是在友克鑫城大吼的那位司机先生，不知道找你有什麽重要的事呢。」
「这个家伙，快把手机跟耳环还给我。」
酷拉皮卡将瞳孔直盯在库洛洛的身上，对他大声咆啸，扯不过手铐的禁锢，
疼痛不断蔓延神经组织，失去理智般，反抗，却徒劳无功。
「可以呀，但在那之前，我还是先发短讯给你的夥伴，让他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说好不好，锁链手？」
库洛洛迅速的用指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