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犯错也能轻易得到原谅,所以才会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毫不反抗的造反,纵使一时之间感觉对不起他们,但是那样的愧疚是持续不了多久的,同样的情形会在姑息之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魔字世家会如此的松散、没有向心力,大概也是因为家主的威信不足,无法立下令人心生警戒的前车之鉴吧!
对东方展寅道∶「今天的事显然是魔家子孙不肖受到东方世家的利用,叶流汗颜之馀也没脸向各位追究,但若要叶流和颜悦色的送各位离开,叶流自认为无力办到,所以唯有请各位自行离开魔家堡了,失礼之处还请各位见谅。」语毕作了深深的一揖。
东方展寅等人闻言不禁感到愕然,他们可是幕後的主使者耶,『魔叶流』不但放了他们还向他们道歉?他脑子没毛病吧?差点东方世家中便有人想上前摸摸天亦玄的额头,看他是不是正在发高烧以至於脑子不清楚了。
适才听他一语道破他们的存在时还以为会引发一场关乎生死的流血大战,没想到他的态度简直不像是个正常人会拥有的,再看七星剑士脸色已经恢复红润,东方摇光正一脸错愕的挥动双手及查看四肢,显然无法相信先前那彷佛遭到穿透般痛楚的地方连布都没有破损半点。
七人互相看看彼此都怀疑自己先前的惨败是不是在作梦?因为无论他们怎麽检查身上本该受伤的地方全都好好的,浑身上下除了摔伤的地方根本没有其他的伤害┅┅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天亦玄看东方世家的人个个一脸呆滞,轻笑道∶「或者各位想留在魔家堡作客?」最好不要,他可不想多放几个危险人物在身旁。
「没这回事。」东方展寅回过神来乾笑数声,招呼其他人後,朝天亦玄等人拱手道∶「告辞。」一行人往东北门的方向离去,一路上七星剑士仍然苦思著他们为何不曾受伤。
天亦玄转而将目光留给南家兄妹,直盯到两兄妹头皮发麻才道∶「今天这麽一折腾你们想必也累了,回府去洗个热水澡好好歇息吧。」说完他跃上马车却差点因为立足不稳而掉下,幸好练如颖眼明手快拉住他,朝练如颖笑了笑他拍拍只敢露出两个脑袋偷看的小鬼头,道∶「回家了。」
马车总算平稳驶到魔府前,天亦玄顿时感到一股疲累涌上来,浓浓的睡意纠住他的每一根神经、占据他曾经精明的脑袋┅┅唉,真想带几个有用的人在身边┅┅脑海里闪过这麽一个念头,他一头往车外栽去。
练如颖再次惊险的把他拉进怀里,道∶「大病初愈便要日夜赶路,没有充分的休息也就罢了,尚得这般劳心劳力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希望叶流别又受了风寒才好。」
这小子武功好、体质也不赖,可是一旦生起病来便是惊天动地,就算只是小感冒也能在半天之内恶化,若不是他练如颖的医术好,这小子大概会死在风寒的病菌上┅┅虽然给了他练医术的机会,但是他并不想得到心疾,所以他得盯紧这小子别又生什麽病给他惹麻烦!
轻轻松松的抱起天亦玄跃下马车,跟在背著黎亭宇陷入昏睡的母亲的魔威後头走进魔府时,心里想著∶这小子看起来也不致於弱不禁风,怎麽抱起来像个娘们似的轻?
走在黎亭宇和步童昂之後的魔元福凝视著天亦玄陷入沉睡的脸孔,眼里浮现怀念与疑惑的情绪,使他原本带点浑沌的眼眸注入光辉,那双眼便不再像一个中年人的眼眸。
***
就在先前曾带各位看过的甚罗府中,有一位身份尊贵的人驾临此地,她一向是忧郁的、藏起最真实的情绪不让人看透的女人,但是现在她不能不感到忿怒,不能不发 出她的怒气。
正厅里只在地上铺著一条红色的地毯,厅中的支柱、窗子皆雕著云与月,除此之外最引人注目的是在王后面前跪倒一片的人。
王后甚罗无 美丽的脸上布满骇人的愤怒,道∶「不知道、不知道,那麽大一个人失踪了几个月,你们竟然不知道,现在花费大匹人力找遍凤凰王朝,你们还是不知道!」
厉眸扫视眼前一个个头低得不能再低的甚罗阀之重臣,道∶「难道阀主会长翅膀飞了不成?你们不加快脚步努力找回阀主,难不成是打算等著替夜曙收尸吗?」
上一次听到仁德王要缩减甚罗夜曙的兵力和调动四城将领时她就来过一次,那时身为阀主的甚罗夜胧便不知去向,现在夜曙和东方展琴都被捕入狱,边防的天朝勇将也死得只剩下日玉寒,再过不久仁德王便要斩夜曙和东方展琴,但是甚罗阀的阀主仍是不见纵影,这是怎麽一回事?
就跪在最前头的男子,苦笑道∶「王后,阀主的易容术高明无比,大人若有心不让我们找到,即使我们翻遍大陆的每一块草皮也找不到大人哪。」而且阀主的噬垩术功力堪称大陆之首,只要她略施法术他们谁都拿她没辙。
甚罗无 道∶「找不到就想办法逼她出来!」她当然知道甚罗夜胧的本事有多麽惊人,否则又怎能成为最年轻的阀主?但是这些饭桶就不懂得变通吗?真要等著收夜曙的尸不成?
夜胧的左右手已经少了一苹,仅存的这一苹无论如何都得保下来,否则谁来保护阀主的安全?谁来支持著肩上背负重任的阀主?
她在厅里来回走著,道∶「你们倒是仔细想想阀主失踪前可有些不寻常的举止?」看他们一个个头都不敢抬起来,甚罗夜 觉得与其等他们想明白倒不如自己点醒他们来得快┅┅唉,也许她上次来就该这麽做了,希望不会太迟。
底下交头接耳了一阵,某人道∶「那阵子阀主特别勤练易容术和变声,有时也会练习腹语术。」
另一个人道∶「阀主突然有兴趣吹箫,她有一天还吹了一整个晚上。」
一个女官突然抬起头,两颊嫣红犹豫著不敢开口。
甚罗无 道∶「夜旖,奶想到了什麽?直说无妨。」
甚罗夜旖嗫嚅著道∶「我觉得┅我觉得┅阀主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什麽?」
这句话就像颗炸弹炸得人人弹跳起来,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瞅著甚罗夜旖看,七嘴八舌的道∶「怎麽可能?」
「胡说!」
「阀主,一定是被什麽花花公子骗了!」
「天啊,这怎麽得了,我们要快点把阀主找回来!」
「阀主,会不会是躲起来待产?」
「怎麽可能!阀主才十五岁耶!」
你一言我一语正厅之中顿时吵得像是个菜市场,一个个大男人全变成了三姑六婆,反倒是女官们镇定许多,只是红著脸彼此报以会心的一笑。
「统统给我住口!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们还吵得那麽起劲,真不像是甚罗阀的重臣,这麽不够稳重以後怎能好好辅佐阀主!」甚罗无 板起脸孔道∶「夜旖告诉我,奶为什麽会认为阀主有喜欢的人了?」
原本吵杂的厅堂在她一吼之下立刻鸦雀无声,只是听到她的责备时全羞愧的想挖洞躲起来。
「是。」甚罗夜旖道∶「我记得一年前有一次和阀主上街买制毒的草药,却在路上遇上魔字世家的世子魔叶流,那时阀主目不转睛的盯著他、还主动问了他的名字,不过阀主在知道他的名字之後似乎很失望,没多说什麽连药也不买拉著我就回来。」
她露出深思的表情道∶「然後阀主就翻出她收藏起来的玉箫带在身上,可是她只是在每天清晨有雾的时候拿出来看,我看阀主的样子总像是透过玉箫在想念些什麽。」
「之後阀主开始再次吹箫了,可是她从来不用她珍藏的玉箫吹,而是用其他的箫来吹,吹的都是同一条曲子┅┅总是吹著吹著就露出哀伤表情┅┅」
说著她彷佛感同身受般也露出哀伤的表情,续道∶「自那一天之後大概过了大半年的时间,有一天我去整理阀主的书房,那时阀主刚好练完字回房去睡午觉,那天阀主不知为何撕裂所有练字的纸,因为这种情形从来没有过┅┅
所以我很好奇的把碎纸拚凑起来,结果上面只写著『魔叶流』、『邪神修罗』、『天残缺』、『霸王寨』、『亡命之森』、『天亦玄』这些字,其中阀主重覆写了好几次『残缺』和『亦玄』。」那分明是男子的名字,让她不能不怀疑阀主有喜欢的人了。
甚罗无 听到最後脸色一白,道∶「『邪神修罗』天残缺?阀主怎麽可能认识他?而且霸王寨跟亡命之森都和邪神修罗有关系,可是魔叶流跟他们之间有什麽关系?天亦玄又是谁?」
这些问题在场没有人能够回答她,因为甚罗阀的人从来都弄不明白他们阀主的心思,而且没有多馀的心力去理会候风大陆的事情,所以他们回答不了甚罗无 的问题┅┅她的问题只有失踪的甚罗夜胧能够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