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与轩辕肃,季婉君聊了小半个时辰后,二人便要告辞离开,叶平安已经在叶白的简陋木板床上睡着。☆→,
“爹,平安就留给你教导了。”
轩辕肃说道,旁边的季婉君,目光落在酣睡的叶平安脸上,眼中浓浓不舍,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叶白眼角余光扫过季婉君,他对那孩儿,虽然欢喜,却不忍母子分离,故作冷哼道:“老子是来人间行功德的,不是给你带孩子的,你自己的儿子自己带去。”
“当年你也没有怎样带我,都是姐姐她们带我。”
轩辕肃难得的呵呵一笑,说道:“娘说了,将平安带来给你,一来请你教导,二来也可令他体会世情,对将来感悟道心,或许有些帮助。”
叶白哦然。
“有劳爹教导平安了,我们便先告辞了。”
季婉君不欲叶白再为难,已经先道谢告辞。
叶白想了想,没有再坚持,点了点头。
二人告辞离开。
……
转过身去,叶白看着那睡的正香的叶平安,目光异常的平静温和,不知道已经多少年,心灵上没有过这样的安宁。
走到叶平安身边,叶白探出一只手,放在叶平安的小手上,七彩光芒,在指尖轮转闪烁着。
十数息之后,叶白收回手,小声喃喃道:“竟是雷木双属性,而且对元气的吸收速度,也是一等一的……大师兄,这个孩子,将来到底是该像我,还是该像你?”
叶白眉头微锁。
思考了片刻之后,终是再次炼制起丹药来。
炼制完丹药。已经是大半夜,叶白靠到叶平安身边躺下,听着叶平安的呼吸声,沉沉睡去。
自这一天起,叶白身边,多了一个小屁孩。
……
大地之上。那个从东走到西,从南走到北的江湖郎中一般的落魄中年,身边多了一个孩子。
那孩子,一天天长大着,当然要开始读书识字起来。他的手里,永远捧着一本巴掌大小的书册,神色无聊又不耐烦的看着,随着时间的过去,那书册已经有些泛黄。
“爷爷。这本道德真经不好玩,我不想看了。”
这一日,在山野草地上歇脚之时,叶平安鼓起勇气,小声说道。
此时的叶平安,已经十二三岁左右,身高近六尺,剑眉星目。长的极为俊秀,只是跟着叶白的日子。有些艰苦,一身麻布衣服,洗到发毛发白,甚至明显感觉到有几分小了,裹在身上,衬着已经有几分健壮的身材。
他手里拿的那本书册。正是叶白亲自书写的道德真经,以此书教叶平安认字时,叶平安还有几分兴趣,等到叶白逐句讲解的时候,叶平安很快觉得索然无趣起来。
这小子也是个自由桀骜性子。若非叶白有意无意之间,流露出来的威压,早特么把书撕了。
叶白闻言,看也不看他,问道:“不喜欢书上的那一套吗?”
叶平安摇了摇头。
叶白点了点头,想了想道:“现在不喜欢,不代表将来不喜欢,你先记下吧。”
“记下了!”
叶平安立刻说道。
叶白再次点头,淡淡道:“那就撕了吧。”
叶平安嘻嘻一笑,将那书册塞进胸怀里道:“还是留着吧,这是爷爷送我的第一样东西,只要爷爷不再天天逼我看就行。”
叶白哈哈一笑,望向他道:“平安,我之前问你的那个问题,你有答案了吗?你想做那两个人中的哪一个,或者要做其他人?”
叶平安闻言,凝视着他,目光睿智道:“那其中一个,是爷爷你吗?”
叶白点了点头。
叶平安道:“另外一个是谁?”
叶白目光微微复杂起来,微一沉默,说道:“是你外公。”
叶平安点了点头,问道:“你们两个,谁是为大义的,谁是为小义的?”
叶白道:“你外公,是为大义的。”
叶平安哦然,又问道:“那你和外公,谁这一生,过的更快乐一些?”
这个问题,显然问住了叶白,一时之间,叶白竟没有回答,皱着眉头思索起来,好一会之后,叶白才道:“我和你外公,或许谁也不曾真的快乐过。我在不停的失去,而他想要的东西,依旧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没有得到。”
叶平安默然。
“爷爷,我不知道我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修士,但我不想成为你们这样的,无论是为大义还是为小义,若我过的不快乐,我都会疯的。”
叶平安小大人一般,看着叶白,异常严肃的说道。
叶白不言。
二人对视了片刻之后,叶白哈哈一笑,仰躺在草地上,摸出一壶酒,喝了起来,心中一片开朗。
自己又何必非要把叶平安塑造成另外一个自己或者季苍茫,他就是他自己。
……
人间处处有苦难,有悲欢。
这一日,二人来到一个名为西河村的偏僻小村落里,这里正发生着可怕的瘟疫,原本有着六百多号人口,如今已经死了大半,剩下的也九成中了这可怕的瘟疫。
村中原本也是有郎中的,但连郎中自己都死了,而其他中了瘟疫的凡人百姓,想要到大城里去请更高明的郎中,起码要走两三百里的路,村长虽然派了人去请,但不知道能否赶的及回来。
叶白到来,亮明郎中身份。百姓们因为他形象落魄,虽然有些怀疑他的水准,但死马当活马医吧,请他为众人治病。
叶白没有多耽搁,立刻开始医治起来。
这瘟疫,与修士常常所遇的麻烦不同,属于病的一种,却又更加的可怕,叶白虽是星主修士。也找到了瘟疫发生的源头,并且清除干净了,但那中了瘟疫的凡人们太多,又无法药到病除,需叶白收集大量草药来熬成汤药医治,为完成这桩功德。叶白只好暂时留了下来。
叶白留下,叶平安自然也留下来,祖孙二人,白天四处采药,晚上便回来熬药汤,再分配给众人。
凡人们对叶白,自然是感恩戴德,这些山中村民,大多淳朴。每到入黑时分,便个个分成批次轮流来取,不争不抢,甚至不敢发出了太大声音,怕打扰了叶白二人。
这一日,叶白依旧是盘坐在地上熬着药汤,叶平安则是为他打着下手。
叶平安神色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偷眼看向那大门之外。
大门之外。十来个村民,跪倒在地。头颅低垂,寂静无声。
叶平安此刻,看去的方向,是人群边缘的一个女子。
这女子,十五六岁模样,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服。如云秀发,高高纶起,以一根黄木簪子固定住,明明还是个女孩,偏做了一副婉约小妇人的模样。
虽是山中女子。但此女的长相,却是罕见的精致美丽,仿佛一朵深山中的雪莲花一样,瓜子面庞,鼻梁挺秀,两只猫眼中,蕴藏着山野雾气般的哀伤和愁郁。
因为中了瘟疫的缘故,肤色是有些不健康的苍白色,但这样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