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序(1/2)

    “……他揭穿,祭司们用多么疯狂的阴险手段大胆地泄漏他们自己所不理解的秘密。”

    ——彼特罗尼讽刺小说《萨蒂里孔》

    当研究者试图冷静地弄清楚人们的各种观点时,他首先感到惊奇的是,甚至人们以为最重要的那些观点,并不符合健全的思想,即不是根据利用最简单的方法达到对最简单的真理的认识;可以驳斥最不能容许的谬论和揭露**裸的矛盾的那种判断方式建立起来的。这些观点的一个显明范例就是神学,这门学问在一切时代和一切国家中都被绝大多数凡人尊为最重要的事物;僧侣则认为这门学问对社会福利来说是最重要的、最有益的和最急需的。实际上只要泛泛地思索一下这种虚构的学问的基本原理就必然会承认:这些被认为是不容置辩的真理的基本原理,实质上只是一些大胆的猜想和无知的产物;它们凭赖宗教狂信和别有用心才普遍流行;它们由于胆小和轻信才被认作真理;它们得到从不使用思想的习惯的支持和维护,而它们之受到尊敬唯一是因为它们是不可理解的。蒙台涅说“一种人迫使周围的人认为,他们信仰他们实际上并不相信的东西;另一种人(这是绝大多数)则使自己确信那同样的东西,虽然他们没有能力理解一般说来信仰是什么意思。”

    简言之,谁愿意费点气力用健全的思想来评判宗教观点,并且用通常注意真正使我们发生兴趣的对象时那样多的注意力来考察这些观点,他就不难相信:所有这些观点都没有任何严正的根据;任何宗教都是空中楼阁;神学是提升为原则的、对自然原因的无知;它只是各种虚幻的幽灵和离奇的矛盾的杂乱的混合;在一切国家中神学都把根本不近情理的虚构报告给地球上各个民族的全体人民,这些虚构中的主角被说成具有各种不可理解的属性;使人心产生恐惧和敬畏感情的这个主角的名字本身原来只是一种空洞的声音,人们发出这种声音时并不使它同任何和事实没有矛盾并且显然不互相排斥的概念或属性联系起来。

    如果这种不能用言词想像或描写的存在物没有给人们造成如此众多的灾难,认识它就不会有什么意义了。

    人们都认为这个幽灵是最有意义的实在事物,在这种偏见的影响下,人们不是合理地承认这个幽灵是不可理解的和在这种幽灵身上用心思是没有丝毫用处和利益的,相反,而是得出结论说:他们对这个幽灵研究得越多就越好;必须不断地考虑它,永远谈论它,并且始终把它保存在理智和心灵中。在这方面人是绝对无知的,但是这种无知不仅没有削弱他们的好奇心,甚至还强烈地激起他们的好奇心;这种无知并没有使人们对自己想象力的这种虚构感到担忧,而是使人们变成狂信的和偏执的教条主义者,凡是对神学家头脑中产生的各种幻想的可靠性表示一点点怀疑的人都要受到这些教条主义者疯狂的攻击。

    人在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时,他该是多么的惶惑不安啊!如果人无法理解某种东西同时却认为它是自己所迫切需要的,则对这种东西的惊慌不安的想法自然会使人陷入十分恼怒的状态,并且使人产生各种危险的**。只要在这种精神状态中混进任何一点点自私心理和虚荣观念,社会安宁立即就会受到破坏。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许多国家常常变成了种种最不可思议的动荡的舞台。这是狂妄的幻想家的过错,因为这些幻想家(不知是衷心地还是伪善地)把自己无聊的臆想冒称是永恒的真理,并且用它们来煽动各国君主和人民的**,号召他们去保卫教义,好像这些教义对于神灵的荣誉和他们祖国的昌盛都是十分重要的和必不可少的。极端气愤的宗教狂信者在世界各地成千次地进行屠杀,互相烧死,毫不动摇地而且甚至带着义务的意识干下了滔天罪行,使人类血流成河,这是为着什么目的呢?……目的就是:在人的意识中巩固和宣传几个宗教狂信者毫无根据的臆想,或者使人们相信几个招摇撞骗者所幻想出来的存在物(提起这个存在物,人们迄今只会想到在地球上借这个存在物的名义而发生的灾难、战争和暴行)的明显的谎话。

    在遥远的时代,野蛮的、残酷的、永远互相格斗的各民族人民,在形形色色的名称下,崇拜适合于他们自己的风尚的某些神灵,即崇拜残酷的、凶恶的、**的、嗜血的神灵。在一切宗教中我们都遇到同一个上帝——即战争的上帝、嫉妒的和复仇的掠夺者上帝,这个上帝不断地进行抢劫,所以它的崇拜者们都认为必须根据它的嗜好为它服务。人们给它送来许多祭品:羊羔、公牛、儿童、成年男子、邪教徒、异端分子、帝王和整个民族。难道热心替这种野蛮的上帝服役的人们没有达到这种地步,竟致认为必须把自己也当作祭品献给上帝么?我们处处都可以看到一些狂妄的人,在痛苦地思考过自己残忍的上帝以后都认为,为了博得上帝的宽大待遇应当危害自己,为了上帝的荣誉必须虐待自己,并且使自己受到最不可思议的折磨。总之,对神灵的这种不幸的思考,不仅不会使人们在世间这些必不可免的灾祸和悲哀中得到安慰,而且还在他们的心灵中散布动乱不安的情绪和造成极其有害的狂妄心理。

    在这种条件下,被可怖的幽灵吓破了胆的,以及由热衷于使无知和无知所产生的灾祸永远存在的人们来指导的人类理性怎么可能发展和完善起来呢?人们用一切手段逼迫人在原始的迟钝状态中苟且偷安;人们只同他谈论仿佛决定他的命运的种种不可见的力量。被这些可怕的东西和不可理解的臆想完全控制的人,经常处在保留着替他思想和支配他的生命和命运的权利的僧侣独占的支配之下。

    由于这一切,人过去始终是,而且现在仍然是没有经验的毛孩子、胆怯的奴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