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十四章 新家庭经济学(2/2)

是封闭替代的。可是,这种预言却是与有效的证据相矛盾的。然而,他争辩说,他的理论涉及所有婚姻,而有效证据则有失偏颇,因为它只考虑妻子正在工作的那些家庭(第224—5页)。因此,我们将论证的结果摘录如下,其中几乎全是言过其实的空洞结论:

    ……经济学研究中有一大堆关于行为的纠缠不清、可以证伪的暗示。例如,它暗示,智力、教育、家系、家庭背景、身高和许多其它变量‘门当户对’的双方易于相互成婚,而从工资率及其它一些变量角度看,这却可能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工资率相对较高的男人与工资率相对较低的女人结婚(其它变量保持不变)这一暗示令许多人惊讶,但一旦把有效数据调整为大多数不工作的已婚妇女的有效数据,它就会与这些数据一致。经济学的探讨还暗示,收入较高的人结婚较早,且离婚较少,这些暗示与有效证据相符,却悖于一般信念。还有一种暗示是,妻子相对收入的提高使婚姻破裂的可能性增加,这部分地解释了黑人家庭的离异率大于白人家庭[第10—11页]。

    理论又一次表明它适应于有关结婚和离婚发生率的所有已知证据(第214,220,221,224页),这在给定模型的易变性情况下,是不足为奇的。例如,为了把购买的市场物品和服务连同不同家庭成员自己的时间和技能变成“全部收入”的单一总和,它假定,家庭的“技术”保证规模报酬不变,没有联合生产,而且家庭所有“商品”的生产都同等地受到象教育这样的生产率自变量要素的影响(这些假定保证了微观生产函数有意义的加总)。抛开规模报酬不变的假定,允许存在联合生产以及通过家庭成员的差异显示出来的品质的多样性,几乎能解释观察到的任何婚姻选择(第226,228页)①。

    “我的分析是否证明了比较漂亮、媚人和能干的女人易于同比较健壮和成功的男人结婚这种流行信念呢?”贝克尔(第223页)问道。答案既是又否:积极的联姻一般是最合适的,因而会自发出现,但它并不一定是最优的,因为收益能力的差异标志着消极联姻。因此,如果漂亮而能干的女人婚姻上很少失败,这一定应当作理论的有力确证吗?最后,当我们增加上“喜欢”(caring)时,任何事情都能发生:“大多数人无疑发现在恋爱婚姻中市场配置概念是奇怪而不现实的。但正如我表明的,喜欢能强烈地修正恋人之间的市场配置”(第235页)。事实上,“喜欢”完全能够把消极的选择转化为积极的选择(第238页)。

    四、又一个证实主义

    除了不断采用证伪主义的方法论形式外,整个贝克尔的著作还的确受到了证实主义的比较轻松的自由选择的影响:我们从传统上为经济学家们忽视的有关人类行为的有效证据开始,然后我们自己暗自庆幸,除了运用标准的经济逻辑外,我们并没有用任何更多的东西来解释它。我们从来没有做的是作出真正惊人的暗示,指示我们注意迄今没有料想到的“新奇事实”,那就是,这种理论没有具体打算作出预言。而且,我们认为这种经济学的探讨比任何其它有效的探讨都优越,但我们把比较的范围限定于我们自己的优势,却事实上从未确定我们知道的其它探讨方法①。显然,如果这些是游戏规则,则我们简直不可能害怕有何损失。

    就其本身而言,在各种智力活动中建立经济学霸业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称赞的,尤其是它曾经同意,象贝克尔(第8,9,14页)那样,经济学的探讨不适于对人类行为的所有方面作同等的考察。可以设想,经济学家对其它知识领域的侵入的合理性,既得到了从社会学、人类学和政治科学角度研究老问题的新鲜眼光的证明,也得到了这种侵入在经济学传统主题上的反馈效应的支持。不管我们对芝加哥研究框架在前一方面成就的评价如何,都难否认它对后一方面的贡献。毫无疑问,消费的非金钱费用、特别是时间丧失的费用,对于分析与旅行、娱乐、教育、迁居、保健、事实上还有对有关可消费物品和服务的性质知识的搜寻行为,均具有解释价值。②

    家庭与厂商在要素和产品市场上相互作用的传统描述——在这种描述中家庭基本上仍然是单个人的决策者,在有些方面也的确是非常不恰当的。不管家庭行为问题通过把家庭视为生产者而不是消费者而得到最佳解决是否仍然是一种未决的问题,但无论如何,家庭生产模式为我们提供了与兰开斯特的需求探讨相抗衡的一些东西。最后,如果对于敢于规定强“积极其发”的研究框架除了赞扬外别无可言,那么,还有什么比提出下列假设更强或更大胆呢?这个假设就是所有人类行为都只想根据完全稳定和全部一致的偏好最大化有约束的效用函数。这样一种理论的确引起了严格的检验,而如果波普是正确的话,则严格检验就是科学进步的明证。我怀疑贝克尔及其同事总是实践他们的说教,但他们至少明显地使用了他们认为正确的方法论标准。

    没有什么比以意识形态的缺点反对框架的“硬核”,并对理论的“保护带”吹毛求疵来扼杀新的研究框架更容易的了。经济学方法论的研究应教导我们评价哪怕是相当成熟的研究框架是怎样的困难。家庭经济学中的芝加哥研究框架是一个已经吸引了大批追随者的未竟事业。①我个人的看法是,这个框架在犯罪研究方面做得很出色,在婚姻和生育方面逊色一些,而在社会交往方面则最差,这并不是因为它在后面这些问题上没有推导出“定理”,而是因为这些定理的内容太空洞了。毫无疑问,五年以后我的想法会相当不同的——而这也正是它应当如此的。只有愚蠢的庸人才会对科学研究框架一锤定音,恒古不变。

    ①用贝克尔的话说(1976年,第169页):“传统的家庭理论基本上是一种单个人家庭的理论,它几乎是、但不完全是毫无意义的(斜率为负数的需求曲线的重要定理[原文如此]使它免于完全无意义)。相反,新家庭理论是一种多个人家庭的理论,这种家庭有独立的效用函数。新家庭理论的核心是家庭成员在有关孩子数、婚姻、与工作小时有关的劳动分工和在市场与非市场技能方面的投资、对家庭成员危险的防护、家庭成员之间的一般内部财产转让等等方面的相互协调和作用。因此,经济学家们只是开始考察传统上由社会学家、人类学家和心理学家所考察的家庭在社会中的重要作用。与30年前的厂商理论基本上一样,家庭已经从在经济学上毫无意义的领域转变为最令人兴奋、最有希望的领域之一。”

    ①但请见莱宾斯坦(1974年;1975年)、基利(1975年)和福尔普(1977年),他们都只是把生育行为的经济理论作为新研究框架的一个部分。莱宾斯坦(1974年,第463,466,468—9页)对芝加哥学派不同成员的各种方法论态度作了有趣的评论,但他通过否认预言能力是理论有效性的酸性试验,对他自己的方法论网开一面(1975年,第471页)。也可参见费伯和伯恩鲍姆(1977年),这是迄今唯一力图对整个新家庭经济学作出批评的著作。

    ②埃奇沃思的“核心”理论研究的是在缺乏象价格制度之类的任何东西情况下,一批持有一些初始商品的经济人的情形;这些经济人为了通过贸易改善他们的地位而自由结成集团和联盟,并且,除非每一个经济人都自愿同意那种最终结果,否则就不允许通过贸易而进行商品的再分配。随着经济人数量的增加,它能足以令人惊讶地表明,(1)“核心”包括同意商品最终分配的所有经济人,这种最终分配也就是完全竞争条件下价格制度必然形成的商品的均衡配置;(2)从其极限说,竞争均衡配置集合是满足“核心”的稳定性要求的唯一结果。对这个非常困难的题目的简单讲解,见约翰圣(1978年)。

    ①参见布林德(1974年)在刷牙经济学方面和伯格斯特龙(1976年)在睡觉经济学方面拙劣的幽默。

    ①这种论述忽视了“爱情”问题,无论如何这总是使任何事情具有微小的差别:“在一定的抽象层次上,爱情以及象性生活或与特定的人经常进行封闭的交往之类心驰神荡的恋情,可以考虑为特殊的非买卖的家庭商品,因而这种分析无需增加任何东西”(贝克尔,1976年,第233页)。这本书实际上充满了这种自傲、更不用说缺乏幽默的句子。

    ①抛开这些假定也使估算家庭防护函数甚是困难,并难于得到排斥规模报酬递减和联合生产的独立证据(见波拉克和华彻,1975年,尤其是第256,270页;1977年)。

    ②例如,芝加哥框架能够说明哪怕是完全竞争条件下的广告现象(斯蒂格勒和贝克尔,1977年,第83—7页)。

    ①

    “我并不认为”,贝克尔(1976年,第206页)否认说:“已经展开的分析足以解释各种文化或时间中的婚姻模式的所有相同点和差异。但是,‘经济学的’探讨确实相当漂亮,显然要比任何其它有关探讨要好得多。”在该书的后面,简要介绍了社会学家和人类学家的几项研究,那全是我们老是看到的相竞争的、非经济的婚姻模式分析。

    ①贝克尔(1976年)列举了到1975年左右为止的大多数贡献。自此尔后,又有了许多新的进展,例如参见贝克尔、兰德斯和迈克尔(1977年),费尔(1978年)。又可见麦肯尼兹和图尔克(1975年),一本新家庭经济学的通俗教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