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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赵老婆瘁死只因年迈 瘟雨神铸罪酿祸赌棋(1/2)

    侯大人在书院十天,笑了几回,说了几天,吃了几顿酒席,便打道回府了。临走带走了百姓送得鸡鸭牛羊和猪肉,带走张员外老伴织得几丈布,带走了于司吏送得刘家镇酒坊十坛陈酒。当然,奉给皇上的是刘家镇小书院众书生做的文章了。细禀明情况,当然十分地赞誉了书院先生,尤其说及书院先生之妻林芝玉(黛玉为应筹侯大人为自己起了个名),用了不少美貌贤惠,文彩横溢,多才多艺,教徒弟有方得力,是林先生的好帮手,几位进士的真正老师。又禀明林先生是荣国府贾政之外甥。贾老太君此时正由林先生服侍度日呢。皇上听了十分高兴,特封林石毅为当朝免考学士,赐封林师母为四品女学士。二人都享朝中奉禄。

    因贾母在林家,又拨过来贾母旧日的奉禄,由贾母使用。皇上宽仁,想起贾府罪不该轻赦,但总是贾元妃娘家,老辈又有保主建国功勋。思前想后,将流刑十五年减刑五年。旨意传来,贾母高兴,宝玉夫妻也高兴。有了功名,有了奉禄,生活更加宽裕。

    另有一个人也得意,给儿子三平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师母才学再好,皇上怎能知道?尚书说好说坏一句话,一个屁。所以说‘难强尚书屁’嘛!”

    生活依旧,书院依旧。贾母依旧在二玉服侍下,在两丫环照料下,安然度日。

    那贾母虽觉日子好,可总是不高兴一件事。连连数落黛玉:“女孩子家,当先生,你累不累?把自个正经事给忘了?那可是大事哟!”黛玉不明白,几次相问,贾母怒道:“有句俗话说,好花不结果。难道是说你吗?我八十几的人了,还得让我再等几年?”

    聪明灵巧的黛玉偏在这事上想不明白,见老太太生气又不敢多问。还是紫鹃对他耳语了几句,才明白。笑起来:“老太太是想抱重孙子啊?……这么多学生,耽误人家会考大事怎么办?”

    贾母道:“这也是你的大事啊!”

    ……日子依旧。贾母无事,要么坐在大门口看景,要么和镇上几个老婆婆们摸纸牌,拉话。也不过是解闷儿。

    这一天,邀请三老婆,在院子里的枣树下设了一个小桌子,摸纸牌赢花生。那九十三岁的赵老婆儿刚上来,便连输了几庄。正恼火,又轮坐庄,竟然连坐了九庄!将其他三个老婆婆的花生全赢过来了。贾母没个输上的,让丫环取来枣儿做本钱,散给两个输家。

    那赵老婆见景大笑道:“啊哟哟,赵老太今年九十几,今天又连坐九庄。嬴的妹子们直叫唤!哈哈,惹是嬴钱哪,保准嬴得你们没裤穿!”说笑了一院的人。

    贾母笑道:“真真是老姐姐,说出这样的活,也不怕别人笑话?”

    赵老婆咂咂没几题牙的嘴笑道:“怕什么?满院的人,连你那外孙子的学生在内,咱们都怕他们不得!咱们四个,那个生不出他们那些个阿儿物来?”

    几个老婆儿笑地前仰后合。两丫头也抿嘴直笑。

    赵老婆儿指两丫头:“别笑我老婆儿,我象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生了四个娃儿了。老大已经会爬墙上树了。”又指贾母:“这么大的闺女,你留在身边,就不怕耽误人家?”也不等贾母说话,又只管唠叨:“我话了九十三了,将来死了转世投胎,也要投到你们那样的家里。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不然还投生到这刘家镇,只是该是个男人家。也出去走南闯北。考探花,当尚书,……嘻嘻,坐一会子大官,再活他九十九!”说的众人又笑起来。

    一个老婆儿用手指划着脸:“也不嫌害臊,有本事你就托生到林先生家,读书写字考探花,再当老寿星!要不然,就是托生成猫儿狗儿也好呵!”众人更笑成一团。赵老婆啐了一口:“真是些老没成色的!”众人前仰后合了。

    一不留神,赵老婆又连输了三庄,也顾不上斗嘴了,两眼盯着手里牌,哆嗦着打每张牌。众人见他的模样,都暗笑。输输嬴嬴,直到天黑时,赵老婆又连坐了三庄。正得意,他的重孙子来请他回去吃饭。没法,才恋恋不舍地回去了。并约好,第二天再打。

    ……

    谁知第二天,那赵老婆再没起来——故去了。

    赵老婆一殁,便难凑一桌了,使得贾母这几个老婆儿长吁短叹好几日。

    书院内,功课甚忙。参加会试的有好几个。他们日夜苦读。当然最忙的还是两位先生。当然最累的是黛玉。贾母天天唠叨,不见黛玉有喜,可她做梦也不知道,黛玉一得知老人家所盼,便暗求了佛珠,早已有了喜。直到第二年春天才显了身,老太太高兴的不得了,命紫鹃专门服待黛玉。可黛玉心疼宝玉,一直撑着书院诸事。看文章,改文章,听策对,样样不敢有所放松。偏偏年逢不吉。年前年后无雨雪。而且年后长安地界瘟疫四起。刘家镇书院有两外来的秀才因父或母染疫故去而回去守孝,中断了学业。另有几名秀才因家人重病叫了回去。刘家镇原本无人染疫,谁知于亮的母亲回娘家去探望生病的兄长,回来便病倒了。而且传开来,又有十来个病倒了。那些年少的小蒙童们一下子病倒了四五个。又有些在家伺候父母汤药,剩下的又被家人关在家中——怕染上瘟疫。

    二玉心急火燎,只怕这场瘟疫搅乱了秋闱。

    黛玉百般无奈,焚香向她的檀木佛珠求救。只见那珠孔儿内显出一井清水,里面泡着那佛珠,又有女仙一手提出一桶水,用一汤碗舀水放在咀边便喝了起来。黛玉明白了。忙去井边,将佛珠扔在水里。一个时辰后,打上来一捅水,尝了一口,顿感爽口甘甜。忙命林家院的所有人每人都喝了。人们都觉今日井水不同往日,问黛玉原因。黛玉笑道:“刚睡觉做了一个梦,有人这样教我,我这就试试。果真不一样!”又命鸳鸯又提出一桷水,给书院书生,还有王老汉,刘家旧主等人每人喝一碗。见大伙儿精神都爽快起来,又命紫鹃给于亮之母端去了一碗。此时于亮家乱成了一团。真是病急乱投医。寻医问药,焚香祷告。忽见紫鹃来送药,也就不说什么,伺候于母一阵饮了。紫鹃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那于母又吐又泻,更显病重。于亮跑来问师母。

    黛玉想想,看看那桶水,笑道:“不用怕。瘟疫在膏肓,不赶出来岂能痊愈?”又命于亮也喝了一碗。于亮顿感心底爽亮许多,所以又端回去了一碗给母亲喝了。于母喝完第二碗后,一夜地好睡。第二天一年便起床了——病痊愈了。消息传开,镇上百姓都来要,没出三日,镇上的病人全治好了。

    于母病愈后,将养了几日,想起染病的老哥哥,又来要了一罐罐水,送回娘家去了。果然他哥哥的病两日便好了。消息传得更远了。刘翁在京中也得了消息,赶回来拉走了四大瓦罐。京中染病的大户人家,打发人骑马坐轿地来求药;小户人家步行六七十里,来求药。一时间林家院门口车水马龙,人群吵嚷。那口井边排了长长的队。每天少说也有一二百人!贾母因自己院中都是女子,宝玉夫妻要忙书院学堂之事。请于司吏带着儿子于亮,另请王老汉爷孙招呼打水发放。

    瘟疫过去了,已是孟春之后了。书院学堂又有了安祥的读书声。天热了,可依旧滴雨未下。大地干的直冒烟。四野庄稼枯黄。镇边那条河己见底了。书院的井见了底,就连刘家镇最老最深的井,也就是林家院那口井也快见底了。二玉才知旱灾严重。

    鸳鸯哭道:“我会照看好宝二爷和林姑娘的。可我已说过的话,立下的誓言能再收回来吗?哪我成了什么人了?”

    贾母命道:“丫头,听我的话,这个主,我做定了!如果为了当年那孩子话,那你也太憨了!这样吧,你挑个日子,在院子里多降几柱香,对苍天说心愿,收回当年的话,我也替你祷告,向神灵求助,降香还愿。我想那观音菩萨会保佑你的!”

    鸳鸯还要说,被贾母喝住:“不用说了,就这么着!”果真,挑了个吉日,贾母命紫鹃在院中井前设下香案,等明月升起之时,命鸳鸯叩头许愿。

    众人或立或避。王新鹏于亮等人因听消息避在大门口观瞧。

    那鸳鸯向神位三叩九拜后,含泪跪在香案前合掌说道:“南海观音,天皇神仙!我虽是个奴才丫头,可也是天地中间立着的人!能说话不算数吗?苍天告诉我,”说着,顺手将一茶杯水泼在地上,又向神位叩头:“这水能收回吗?如果这水能收回,我金鸳鸯便嫁人!并在此镇修庙,年年月月供献香火!”

    贾母和众人听这话,面面相觑。

    黛玉见此愿太难,忙取下银簪佛珠,冲那佛珠孔儿暗念:“请姐姐帮忙!快收回那水,好救她一命!”

    只见天上刮下来一股旋风,将那水旋了起来,又送回水杯。

    几个人几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尤其那鸳鸯看看那杯收回的水,还是那么多,那么清亮,再仔细看看地上,竟滴水无有!心中惊愕,泪如雨下,扑在香案上失声痛哭!

    众人狐疑,可看看水看看地,又无法说他事怪。

    贾母过来也上了柱香:“谢苍天,谢神灵,成全他们!”又扶起鸳鸯。

    鸳鸯叫声“老太太”,便伏在老太太怀里放连大哭。众人忙上来相劝,都说有天灵保佑,要玉成此事。鸳鸯这才渐渐止住泪。

    王新鹏等忙去给于司吏报告消息。从京中刚 回来的冯大同也就知道了,高兴合不拢嘴。

    第二天中午,贾母设下酒席,让宝玉亲自去请来于司吏,先给他说,鸳鸯愿意了,可舍不得这里。要冯举人担待几天,等孩子百天后,便给他们办事。请于司吏打发人叫来冯大同,给他说了。冯大同喜笑颜开。

    贾母命当即将冯大同和鸳鸯二人的生辰八字换了,为二人订下了亲。贾母又请来新科举子王新鹏,张三平,于亮做证,并当于司吏之面,由林石毅主笔,为鸳鸯、紫鹃一同写了放生文据。素云看着眼热,直拉李纨衣袖。李纨明白其意,也央贾母为素云也写了放生文据。

    于司吏及众举人等人都签字做证。

    从此,三个丫头都有了平民身份。众人向三人道贺。酒席更加热闹。

    这几天,正为鸳鸯忙,京城的贾蓝带着山燕回来了,知道此事都向鸳鸯道喜。

    贾蓝带回来一封信,是贾赦贾政联笔信。信中禀告母亲,自己不孝,触犯国法,贫及母亲儿孙受苦。流刑十五年,减刑五年,今又逢大赦,提前赦放回来。只是路途遥远,夫妻儿孙同行,得到十一月前后才能回到京中。

    贾母见信,又悲又喜,落了半会子泪。又与众人商量,只怕流刑人回来无处安身。还得贾母自己亲自出面,厚着脸面向皇上央求开恩。便让宝玉黛玉商量着替自己写好上书文本。写好后,贾母留下李纨山燕照看未出百天的黛玉,自己带着鸳鸯和贾蓝回到京中。先到礼部查询,并求将书表上禀给皇上,央求将荣国府放还回来。

    那礼部众不欲答理。哪知灵芝暗中作祟,将贾母的上书直送到皇上的龙书案上了。

    皇上见书表中言语恭维恳切,又言及贾母已八十多岁了,贾赦贾政也年近花甲,又需服侍老母安度晚年等等。想贾妃在宫中十余年,虽与皇后有几句 口角,可并无大错,而又已亡故多年,家人犯法已经惩戒。想贾母等又都已年迈,皇上心生怜悯,当即颁旨,放还荣国府,让贾母等人回府安住。并另颁旨,命贾蓝袭了荣国公之职。贾蓝接了旨,告诉贾母,贾母大喜。贾母带着贾蓝并有鸳鸯帮着,看着买了几个奴才丫头,将荣国府收拾打扫干净,单等远行人回来居住了。

    贾母忙完京中之事,带了鸳鸯并两个新买的丫头清月,爱月回到刘家镇,众人接住,见诸事妥帖,都放下心。众人又禀告贾母,冯大同要娶鸳鸯,怕没人伺 候老人家,孝敬了两丫头,叫秋月,溪月。贾母见那两丫头和自己带来的丫头一样清秀并也十分聪明灵巧,年纪都在十三四岁,便做主将带来的丫头给了黛玉,将冯大同孝敬的留了 溪月在自己身边,另一个秋月给了鸳鸯。并让鸳鸯紫鹃调教,让他们学会服侍主子。

    贾母见诸事如意,便说起贾宝玉恢复真名之事。二玉都言为时过早。等明年大比春闱后,再见机行事。贾母觉得有理,也就罢了。

    眼瞅孩子过百天了,鸳鸯的嫁期也到了。

    冯大同在收拾自己的新房,书院同窗都来帮忙。

    这边众人为鸳鸯准备嫁妆,李纨请亲家母于妻也过来帮忙。

    贾母上次回京,已为鸳鸯办了许多嫁妆,这会儿也取出来收拾,那丰厚的嫁妆,惊得于妻张妻口呆目瞪:“一个丫头的陪房,比这刘家镇所有女儿的嫁妆加起来都要多!”于妻当年出嫁山燕时,已是下了本了,可也没有这的零头多!心中后诲起来。

    贾母见他突然面现羞涩,明 白了其意,忙道:“这算不得什么!家境贫富不能比!要比儿女的德行。山燕聪明灵巧,那个不喜欢他?他婆婆天天夸他能干呢!再说,荣国公的夫人,哪个敢小瞧?”

    李纨笑道:“亲家,就别说我,便是贾门上下几十口子,也不敢小瞧他半点!”

    ……

    转眼天凉了。冷雨寒窗,树枯叶落。那小草小苗会笑了。

    贾母欢天喜地地在林家院子里为他过百岁,吃长面,吃汤 饼。

    过了几天,因京中还得有人招呼,李纨便告辞要回京,山燕因有了身孕,也跟着婆母回京去了。

    中秋节前的八月初六,便是摘下的吉日——鸳鸯的嫁期。

    一大早起来,贾母命黛玉亲自为他梳妆,贾母坐在跟前指点。

    扑粉描眉擦胭脂,盘头戴花。最后,贾母亲手将一枝金钗戴在鸳鸯发间。那鸳鸯本不敢劳动林姑娘,可见贾母欢天喜地地张罗,也就由了他们。可见林姑娘娇泪闪闪,自己的泪,忍不住地也在眼里直打转,终于流了下来。本来就爱哭的黛玉见他落泪,终于抽泣起来。贾母能不伤心吗?三人哭成了一团。在旁边的秋月忙劝三人,紫鹃也过来劝解。

    这边难舍难分,那边大轿已到。喜娘丫头跟来几个。于亮张三平等陪着冯大同来到林家门口。冯大同此时身着举人的红衣圆领衫,头戴举子巾,披红戴花,骑了一匹枣红大马,更衬的人样儿潇洒。

    贾母见新郎进门,忙命紫鹃带清月,爱月两丫头抱了小苗小草去门口堵着要喜钱,见新郎身后的于亮将几个金角子塞进两孩子手中,命人将新郎让进屋里。宝玉亲奉来米酒,冯大同忙跪领了。黛玉带一位三全女人将新娘鸳鸯扶出了内室。

    二人一齐向贾母叩了头,又向二玉也叩了头。那鸳鸯哭泣着由众喜娘丫头们伴着,被秋月扶着上了轿。

    门外吹手吹打的十分热闹,鞭炮响的也热闹。

    ……

    ……

    看着远去的大花轿,黛玉对宝玉笑说道:“哎,宝哥哥,什么时候让我也坐坐这轿?”

    宝玉奇怪地问:“你不是坐过了?”

    “什么时候?”

    “那天从铁栏寺出来,你不是坐轿,难道是自己走来的?”

    黛玉连连摆手:“那不算!你看冯举人,那是八人大花轿!”

    宝玉戏道:“可惜了,人家是明媒正娶,咱二人是自个偷跑……”

    黛玉怒道:“胡说八道!咱们是天成地就!天成地配,难道就不该坐花轿了?”

    这二人斗嘴,被贾母听到了,心中好笑,说他俩:“我总不明白你俩,从小到大,好好恼恼,一天不拌嘴一天就完不了。却又为什么自做主张成了小两口儿呢?你林丫头嫌没坐过这大花轿,这么着,等日后你回府,你便坐这八人大轿怎么样?”

    说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

    鸳鸯过门去了,婚后几次回门都回这林家院子。

    贾母见他更显得俊俏,又知道冯大同为人厚道,对鸳鸯十分体贴,自然高兴,也就放下了一条高悬了几年的心!

    这天,鸳鸯回去以后。贾母看见院中剩下的一双玉儿和紫鹃,看着三个丫头轮换着抱着小苗小草在院门外看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那枣树顶梢上挂着的几颗红透了的枣,心中喜一阵,悲一阵。

    对黛玉说道:“鸳鸯那丫头一定是托了你的福!到这里来遇上个冯举人,真是合合美美。就连她那泼出去的水,也能奇奇怪怪地收回来……。那不跟你亡了一个多月又活过来一样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林丫头,你能告诉我吗?”

    黛玉叹口气道:“老太太,我要能弄明白就好了!那日死肘,我悲怆无泪,满腹的凄凉愁恨…,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忽然听见了寺庙的渔鼓,和尚念经,还就好象在耳边!‘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稽首三界尊,皈依十方佛。我今发宏愿,持此金刚经。上报四重恩,下济三涂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听得我泪湿了干,干了湿…稀里糊涂,不知多少天,我终于明白了,做人应处处无佛,处处有佛,佛在西天,佛在心中。我也就真醒过来了。可我又怎么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您问问宝玉,他能明白吗?这,这是天意,是谁也拦不得!谁也拦不的!”

    贾母点头念道:“嗷?‘天意?’‘……上报四重恩,下济三涂苦…’!”

    书院依旧读书,婚后订了亲的众书生们依旧用心读书。而书院又陆续来了几位求学的秀才……。他们都想在三年一次的大比之年,大显身手。

    黛玉看他们的文章,参差不齐,不敢松懈半点。

    学堂里的小蒙生们天天读书写诗,宝玉同样不敢松懈半点。二人同心协力,互帮互助。想多少办法来帮助学生们用功学好。

    眼看天寒地冻,要进三九天了。

    这天天刚过晌,刘家镇来了七八匹快马。

    一路打听着来到林家口。一眼看见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在大门外晒太阳!连忙摔蹬下马,含羞跪在尘埃里向贾母叩头施大礼。

    贾母一眼认出是贾赦贾政贾琏贾琮贾环并李贵茗烟等主仆。一把扶住贾赦贾政,泣不成声。众人也都热泪长淌。

    紫鹃见众人如同天降,一边劝众人进院说话,一边打发溪月去请回林石毅夫妇。

    二人还未到跟前,已认出是谁了,又惊又喜,忙上来见礼。

    李贵茗烟惊喜叫道:“宝二爷!林姑娘!”

    贾赦贾政见到这二位,岂能不吃惊?忙扶起小夫妻二人。

    宝玉黛玉将众人让进上屋,重新见礼。李贵茗烟又再次向宝玉叩头。一家人泪光闪闪。

    黛玉命小丫头们上茶,自己带紫鹃去厨房做饭了。

    贾赦贾政并几位爷们,都细问四年来,又说自己在葱岭之事,又问及宝玉黛玉之事。

    宝玉细说当初之事。又说在这刘家镇四年多,夫妻以教书糊口,如今已教出五位进士,十位举人,明年大比年,这又有十几位举子要参加会考。自己和黛玉都有了皇上亲赐功名,享用朝廷月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