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一眼便认出:“是颦丫头的亲笔。”
林良玉和贾琏,快马加鞭向钱庄的花园奔去。半路上遇到了早已等在那里的林吉祥夫妇。
魏嫂子向前施礼,大大方方地说道:“两位爷,请不必生气动怒,也不必谴责小妇人,这也是桀犬吠尧,各为其主,我一个当奴才的,敢不遵从主子的话,敢不听姑娘的吩咐吗!”几句话,堂堂正正,无懈可击。
林良玉很欣赏自己的女管家,但不好在这时夸说什么。贾琏本想说一句“你这一招太损了。”可是,由他的夫人王熙凤顶名的贾府的那一招就不损吗!话至舌尖,憋回去了。
林吉祥上来,递过一封信:“大姑娘说,二位不必过去了,她这时已经到三清观,出家去了,有信在此。”双手递上。
林良玉接过信,见是呈贾府的,顺手递给贾琏。贾琏打开看时,但见八行书用隽秀的章草书写的:
琏二哥转呈
舅父母大人尊前:罪甥女谨遵二舅亲笔照允之约,结婚不同房。不拜天地者,存夫妻之名而不践夫妻之实也。存名正义,无可厚非。至于以晴雯而自代,一则得舅父之恩准,一则乃关睢之美事。如舅父尚有余怒,重谴弱息,则当思当年甥女之遗恨。甥女惶恐无状,伏乞大人,深责己而薄责于人也耶!
贾政在书房里,像一头受了伤的猛兽,不停地吼叫着,骂贾琏和林良玉无能:“竟被一个女孩儿耍了。”身边的人,没有人敢劝的。
贾琏不敢回一句话。林良玉也只好委屈地忍受着。正在这谁也料想不到后果如何的时刻,一家之主贾赦出面了——这位一向不问家事的荣国公,本想喝一杯亲侄儿和亲外甥女的喜酒,没想到却发生了难以料想的尴尬。他看了林黛玉的亲笔对联和亲笔信,主动来到老太太住过的房中,吩咐人去把贾政和王夫人请来,当众叫人把林黛玉的亲笔对联挂起来,又叫贾琏把黛玉的信高声念了一遍,带着责备的语气对贾政说道:“你看看这副对联,听听她的亲笔信,还有什么可说的?不都是你那个“照允”二字惹出来的吗?不都是你们当初那个掉包计伤透了她的心吗。为什么还责骂别人呢!”
贾政自知理屈,垂首无言。
贾琏关心眼前的下场如何收拾,就大胆地问道:“伯父,事到如今,无论是非,该怎么收场呢?”
贾赦叹道:“还有什么办法?为了荣国府的名声,只好忍气吞声,将错就错,借着现成的锣鼓和酒席,照办喜事,给宝玉和晴雯圆全了吧!”
贾政无可奈何,只得默认了。
司仪高声吆喝唱道:“合卺开始!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