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问你要何时成亲
“赐婚给本王?”段白月意外,“这件事还真没听说过。”
“被皇上拦了下来,王爷自然不知道。”四喜道,“当时朝中刘氏一脉权势滔天,先帝爷又顽疾复发,担心将来皇上会吃亏,而西南当时也……咳。”
“西南当时也不安稳,或者说西南一直就没安稳过。”段白月笑笑,“父王征战一生,听起来天天都在打仗收归边境部落,虽说他心里没想过王位,只图个痛快,可在先帝心里怕是不这么想。”至于自己,初时更是处处与朝廷作对,只求能不被打扰方便行事,替他守住江山,却弄了个天下皆知的狼子野心。
“是啊。”四喜公公道,“朝中有刘府,西南不安定,皇上又只有十六七岁。王爷是不知道,先帝那场病来得凶猛,不单单是太医,连民间的大夫都请来了,险些就……唉,那阵可真是人心惶惶。”
“所以便想通过赐婚,先安抚拉拢住西南府,免得乱中又生乱?”段白月笑笑,“此举倒也说得通,可当时宫中似乎没有待嫁的姑娘,是谁?”
“先帝爷当年遗落在民间的女儿,比皇上小一些,那年刚刚及笄。”四喜公公小声道。
段白月啧啧:“先帝爷当真是……厉害。”
“这小公主的娘亲是位大家闺秀,家中人也都知道此事,因此在皇上走后,便将她带回山西老家,悄悄生下了女儿。”四喜公公道,“后头也给宫里送来过书信,可先帝看是看了,却也没放在心上,足足过了十几年,才想起来。”
段白月揉揉眉心,过了好一阵,才道:“佩服。”
“而后先帝便派人去山西,将那小公主接回了王城。”四喜道,“打算挑个吉日,认祖归宗。”
段白月道:“再将她赐婚给本王?”
四喜公公道:“正是。”
段白月摊开手向后靠在软垫上,无话可说。
四喜公公看得乐,替他盖好被子,又低声说:“在册封大典之前,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皇上没过几天就知道了。”
段白月一笑:“生气了?”
“可不是。”四喜道,“皇上生气同旁人不一样,不吵不闹的,就坐在那,也够吓人的。”
段白月挠挠下巴:“然后呢?”
“然后皇上就翻墙去了溯洄宫,将那小公主偷偷放了。”四喜道,“自那时起便音讯全无,不知去了何处。”
段白月追问:“放了还是把人绑了?”
“放了,这事是老奴和皇上一起办的,那小公主也不是简单人,像是原本就有人打算闯进来救她,皇上只是开了几道门而已。”四喜又将声音放低了些,“临走时还和皇上说,死都不会嫁王爷,脑袋有病才愿意跟王爷。”
段白月胸闷道:“本王又没招惹她。”嘴倒是挺毒,你才脑袋有病。
“这事原本也没人知道,可后来先帝爷派人去追,皇上派人去阻挠,这就露馅了。”四喜道,“先帝当时龙颜大怒,可皇上就是一口咬定,不知道小公主去了哪。”
“又挨罚了吧?”段白月问。
四喜叹口气:“可不得。”
“公公那阵也是,透个气都不肯。”段白月又拍了一下他的大肚子,“我都去了宫里,躲着不见面我还真当又哪里惹他生气,也不敢来硬的,若早知道是受罚起不来床,死都要闯进东宫去。”
四喜呵呵笑道:“王爷这阵来硬的,也不迟,补回来便是。”
……
段白月往后一退,道:“噫。”
四喜手一揣,眼一挑:“谁让皇上心里疼王爷。”
“公公。”段白月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将来小渊随我回大理时,公公也一道来,西南府天天有红烧猪头肉吃,黑毛野猪配烧酒。”
四喜公公乐道:“那敢情好。”
楚渊抱着胳膊靠在门口,凉凉道:“你们在做什么?”
“皇上。”四喜赶忙站起来,躬身道,“老奴陪王爷聊会儿天。”
“聊天?”楚渊走进来,随手揪了一把段白月的脸,“笑成这样,聊什么了?”
段白月使了个眼色,四喜会意悄声退了出去,笑眉笑眼替两人关上门。
“胆子不小,敢拉拢朕身边的人。”楚渊扯住他的耳朵。
段白月“嘶嘶”吸气:“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事情谈完了?”
“没谈完,可大家都没什么头绪,那些老渔民也不知道,甚至听都没听过还有这种降雨之术。”楚渊松开手,“不如早些散了,明早等脑子清楚些,再商议对策。”
“那明早我就能去了吧?”段白月活动了一下手臂。
“不能。”楚渊坐在床边,“后宫不得干政。”
段白月伸手将他抱进怀里:“哦。”
“还在笑。”楚渊双手捧住他的脸,眉头一皱,“四喜究竟和你说什么了!”
“说你心里疼我。”段白月将人翻身压住。
“闹什么!”楚渊猝不及防,头疼道,“满身都是伤,还不肯消停。”
“都说了,皮外伤。”段白月低头含住他的唇瓣,“乖。”
楚渊侧了侧头:“不行,你先起来。”
“起来还怎么亲。”段白月挠挠他的后脖颈,“我现在一条胳膊不能动,你可不准欺负我。”
楚渊抬起眼睛看他。
段白月一笑,轻轻和他抵住额头。
月上中天,四喜公公听着里头没动静,自己也打着呵欠回了住处。叶瑾在方才众人都散去之后,又去问了几个淋了雨的官兵,因此回来的有些迟,路过他哥的住处时,习惯性要看一眼。
沈千枫提醒:“西南王都受伤了。”即便是要追着到处跑,也要等明日。
叶瑾愤愤,趴在他背上:“你带我回去。”
沈千枫背着他慢悠悠走:“白日里累到了?”
叶瑾嘟囔:“吓到了。”
“吓什么,那片莫名其妙的云?”沈千枫问。
“不是。”叶瑾用下巴顶他。
“那就是西南王了?”沈千枫将人往起拖了拖。
叶瑾撇嘴,满身血还穿白衣裳,吓唬谁。
沈千枫笑笑,也没再说话。
过了一阵子,叶瑾补充:“主要是还没阉掉。”并不是因为别的。
沈千枫道:“嗯。”
敷衍!叶瑾捏捏他的耳朵,凑过去咬了一口。
段瑶坐在船顶上,看两人一路回了住处,双手撑着腮帮子继续望天。
江湖小报也不是处处都瞎编,至少叶谷主在这阵看起来,还当真挺安静乖巧。
虽说众人睡得挺晚,不过第二天却都是天刚亮就起床,守在前厅中等楚渊与段白月。
段瑶呵欠连天,从叶瑾手里拿糖吃,酸得眉毛鼻子皱在一起,倒是清醒不少。
“诸位早。”段白月掀开帘子,与楚渊一道走了进来。
“皇上,哥。”段瑶将小罐子递过来,“糖吃吗?我们刚分完。”
“都在分,有这么好吃?”楚渊随手拿起一粒。
喂喂!段瑶诚恳建议:“不如让哥哥先吃。”
段白月啧啧:“你当我傻?”
楚渊笑着摇摇头,将糖还过去:“不许闹。”
段瑶很委屈,没有闹啊,我真在吃。
温柳年砸吧了一下嘴,小声对赵越道:“其实里头还挺甜。”
赵大当家拍拍他的后背,下回给你买。
“诸位昨日辛苦了。”楚渊坐在首位,“今日再来接着说那黑云之事吧。”
“蜜水已经分给将士们喝了,大家都没出现中毒的症状。”薛怀岳道,“军医们也已经检查过,说并无大碍。”
楚渊点头:“那就好。”
“有人看清那片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