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使唤那些丫头奴才把带来的东西都搬进去,心中突发觉得爹亲可能不是生来便是冷峻的性情,而是他必须如此威严才担得起“一家之主”这个头衔、才能镇得住那么多底下奴仆吧!
可是,这并不能是触动楚嫣心弦的地方,他仍旧是做过令她伤心痛苦的事……
没多久,楚灏才转身安排这几个家眷,轮到楚嫣时,他不由叹了口气,才轻声说了句:“一路颠簸过来,明儿再早点起来问安吧!晚膳我会命人送到房中去的。”
楚嫣淡漠地点头,同喜儿一起也进了国公府。
府门下那一道门槛,仅仅瞧着都叫楚嫣难以跨越,双脚却明明那么轻松地抬了过去。急促前行的步伐里,是她难以倾诉的心事。每次见到爹一次,那种难以自持的愤恨便浮现起来,她只能用锻炼了许多年的淡漠去镇压;而要使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飘上来,便只能尽量避开不必要的碰面。
于是,终日困守闺房,被府中人论作古怪、孤僻也无谓……
按理说,以楚嫣的身份应该将她安置在正院的客房,不过领路的丫头却将她们引到后院的西厢房里。
喜儿还不及问问怎么回事,看到房中的布置直接愣了。
这哪里是给小姐住的,床上连帷帐都没有,被褥看上去倒是新的,不过是质地普通的布面。房内阴暗,别说火炉没有烧着,连根蜡烛都没点上。
“咱们这主家……”
喜儿的抱怨还没出,楚嫣便挥了下手,示意她别乱说话,府里的丫头还没离开呢!
“小姐,先别坐!”喜儿拉住想坐下的楚嫣,连忙从袖中取出绢帕,将布了灰尘的扶手椅细细擦了一遍。
楚嫣对此不是很在意,不过她也没拦喜儿,干脆站着等她弄好,得空的时间便看向送她们来的丫头,那丫头可能从头到尾都在打量着她呢,见她瞧了才低下头。
喜儿把椅背也擦干净了,才扶着楚嫣坐下,转身见那丫头还站着却不说话,便问道:“有事吗?”
那丫头抬了头,说了句:“老夫人让我这几日跟着伺候小姐呢!”
喜儿一听也就明白了——连帮着收拾房间都不会,还说什么伺候呢!分明是来盯着她们的。
“小姐?”喜儿问小姐的意见。
楚嫣看看喜儿,又瞅向那空空如也的炉子。
喜儿点点头,又对那丫头说道:“你叫什么?”
“檀儿。”
“那好吧,檀儿,能不能帮我将火炉烧起来,我家小姐怕冷。”喜儿直言不讳道。小姐既然让她这么使唤人,必定有自己的道理在。
“好。”檀儿也没多说,便往外去取柴火了。
喜儿忙走到楚嫣身旁去,小声问道:“小姐,为何要留着这个陌生的小丫头呢,这样我们要说点什么也不自在。”
楚嫣笑了一下,要喜儿不必担心。她自然不需要除了喜儿以外的人伺候,不过既然老夫人这么“重视”她,又何必让老人家动怒、遣了特意派来的丫头呢?她在楚府不也成天呆在房中而已么,这短短几日,受不住烦闷的该是那丫头吧!
“小姐,您的心就是大,别人才总把你放在眼里。”喜儿打抱不平地说道:“怎么说您也是老三房的嫡女,太夫人居然把您安置在这种厢房,分明叫下人看笑话嘛!”
楚嫣指了指床榻,让她过去铺好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