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握在身前,双-腿交叠,“迎宾是怎么回事?”
终于问起旧事了,临安垂着眼睛:“那是一个突发状况,我是被临时拉去充数的。”
“冻坏了吧。”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临安抿了下唇,故意俏皮一笑:“放心吧,没有冻感冒。”
她从来都是这样,不管是受了委屈也好,担了麻烦也好,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转过身来便会换上笑脸,只字不提。
叶昭觉突然想起三年前的一件事。
那年她初三,很快就要参加中考。某天傍晚被学校不务正业的小太妹拦截在半路,原因很可笑,只不过是因为其中一个女孩喜欢的男孩子以临安当借口拒绝了她的告白,那女孩就因为嫉妒纠集了五个人来堵她。那次临安吃了一次大亏,不仅两边脸颊被掌掴得红肿不堪,身上更是青一片紫一片,膝盖和胳膊肘被石子磨破,胸口上还挨了一脚。
他那段时间刚好回国,记得当时接到电话时,她极力稳着声线细声细语地说:“我发生了点事,你能不能来接我?”
当他赶到的时候,看到她靠在巷口的墙边,校服上满满都是灰尘,一向爱干净的女孩子,却不顾形象地蹲坐在那里像樽木雕。
她冲他微笑,嘴角一扯开便牵动了脸部肌肉,明明很疼,她却只是皱了皱眉。那是一个十分别扭又令他足够心疼的连续表情,这个连续表情一直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哪怕时隔多年,依然挥之不去。
她笑着说:“我恐怕得去一趟医院。”
就是在那一刻,他真正体会到,他的小咩是个多么坚强的傻瓜。
杨枝曾经告诉他,陆父火葬那天,陆姑姑拉着八岁的临安和水晶棺材里的遗体做最后的告别,临安不愿意靠近,任陆姑姑怎么拉扯都没用,后来杨枝问她为什么不去见爸爸最后一面,八岁的临安低着头,语带哽咽地说:“我怕哭得太凶,让爸爸走得不安心。”
真是一个傻姑娘。
面对这个傻姑娘,叶昭觉说不出一句重话。十八岁的女孩,大学新新人,恋爱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他本不应该阻止,更没有理由阻止,可是她毕竟还小,真的就放任她去自由恋爱,他又怎么能放心?
不放心的叶昭觉心里还存着一点私心,哪怕这点私心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他还是不会放弃。
沉默稍许后,反倒是临安率先开口问:“嗯……你为什么和怀怀说我不要你们了?”
叶昭觉丝毫不具异色,挑着眉极轻地笑了声:“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人,小坏蛋吵着见你,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吓唬他他再闹你就不要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临安服了,她不在家也能被充当一回黑脸。
“小咩。”叶昭觉敛了神色唤她。
临安不由又直起了腰板,严阵以待。
“怀怀还小,你不常回家会生分。”
“……”我知道。
“阿姨天天念叨你,要不是学校事务繁忙,她早就去看你了。”
“……”这个我也知道。
“我爸在家想下棋的时候都找不到对手了。”
“……”呃,这个也听叶伯伯开玩笑似的说起过。
“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