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你喜欢什么花?”
太后突然道。
杜云彤想也未想,道:“梅。”
“梅?”太后敛眉,手心朝下,握着的竹叶飘飘悠悠落了下来。
“凌寒独自开,不错。”
说完话,太后看了杜云彤一眼,道:“倒也像你。”
身后什么依仗也没有,又不受承恩侯府的喜欢,竟也有了如今的地位。
风霜中长大的人,性子里多是坚韧不服输的。
如此甚好。
太后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太后眼底恢复了往日的凌厉,道:“哀家要迎王宏入城。”
跟在太后身后的杜云彤,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摔个趔趄。
和着她苦口婆心劝了这么久,太后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迅速理了理思绪,杜云彤抓住了问题的重点:“您觉得,是齐氏容得下姜家,还是王宏容得下姜家?”
再用莫把天下拱手相送的说辞是不行了。
现如今,也就姜家人在太后心里还有些分量了,其他人,不值一提。
太后斜睥着杜云彤,没有说话。
视线相交,太后眸底有审视,又有隐隐的担忧,电石火光间,杜云彤想到了什么。
寒风又起,卷起了地上的竹叶。
纤细单薄的竹叶飞向空中,如一叶扁舟般飘荡在无边无际的海洋里。
杜云彤下意识地握了握手指,道:“您的意思是,瓮中捉鳖?”
太后收回了目光,双手敛在宽大的绣袍中,道:“哀家这把年龄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累世清名于哀家来讲,并无用处,不若索性做个糊涂人,帮你们这些小辈一把。”
杜云彤瞳孔微微收缩,太后抬眉,透过竹林,看着远方灰蓝色的天空。
天启城的冬天极冷,空中并无鸟儿飞翔盘旋,竹影后面,是巍峨威严的楼台亭阁,寒风吹来,楼上的风铃便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太后的目光落在风铃上,杜云彤深深向太后行礼。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许如清和姜度的悲剧,是太后一手造成的,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杜云彤始终无法发自内心尊崇太后。
尽管她知道,没有太后,大夏朝早就四分五裂,没有太后,以正德帝的昏庸,天下百姓早就怨声载道,甚至揭竿而起,可她心里还是会伤心许如清的绝望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