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不答反问:“采薇呢?”
“田姑娘昨晚已经连夜给预定好的病人诊治完毕,收拾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那好,走吧。”柳娘在乔榛等信徒的护持下翻身上马,抬头看了看正在当空的日头,好烈的太阳,必须用手遮着阳光,否则看不清前路。
道衍一行也在这样到了烈日下赶路,十多匹战马齐齐狂奔,一路往北平而去。春日的太阳,早晨太冷,中午太热,当真不是个赶路的好天气。等到入了草丛,笑路都被新发的茂盛草叶遮挡一半,越发显得荒凉了。
“吁——”被护卫在中间的道衍突然勒马停下,护持在他身边的戒痴问道:“师父,怎么……”
话音未落,道衍已经一个鹞子翻身跳下马背,马鞍上一支长箭端正立着。道衍坐骑吃痛,悲鸣一声,撞开道衍身前两名护卫,发足狂奔而去。
这只长箭就是发起进攻的信号,原本埋伏在草丛中的士兵,掀开身上的伪装,站起来大声呵斥,为前排的箭兵助威。
能护持道衍千里奔袭之人,自然不是易与之辈。只见那几人飞快组成阵型,把道衍护在中间。被视为“蠢、真”的大师兄戒贪耍得一手好大刀,在人群中几进几出,飞快扫倒一大片箭兵。
埋伏着的后续士兵源源不断,喊杀声声震云霄,戒贪打前锋,戒痴护着道衍飞快往后退。戒痴清扫赶紧身边士兵,护着道衍上马,从旁拉出一匹没受惊的马,护着道衍,冲出包围圈。随着道衍出来的十几个人,在短短一瞬间,默契的分为几个小队,有殿后的,有做前锋的。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面无惧色,悍不畏死。
戒痴护着道衍一路狂奔,跑过这段青草遮掩的小路。后面有追兵的马蹄声,前面就是一片树林。
“师父?”戒痴征求道衍的意见。
“进!”
道衍一声令下,他们突围出来的一行四人冲进树林。俗话说逢林莫入,那是对好人家而言,对他们这种被人追杀的来说,树林反而成了最好的保护色。
四人都是骑马奔行,山林中马匹难以行走。走了一段之后,道衍一个手势,跟来的两名护卫,一人领着两匹马,从左右两个方向跑开,道衍和戒痴反而从中间步行疾走,直往深山里去。
戒痴身上有些功夫,道衍亦在壮年,山林中走路尽量不破坏植被,两人走的颇为辛苦。走着、走着,后面的喊杀声慢慢听不见了。
说时迟那时快,从被人伏击到突围遁入山林,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在这一刻钟里,当真是性命只在方寸毫厘之间。暂时安全之后,戒痴忍不住说话了。
“师父,徒儿认识居中指挥的将领,是瞿能,瞿通未至。”戒痴小声道。
“有事儿子服其劳,正常。若是瞿通来了,我可就跑不出来了。”道衍喘着粗气道,自成名之后,他已经多年没有这样的狼狈经历了。
“师父吉人天相,殿下真龙之气庇佑!”戒痴这话说的又急又快,万分肯定,仿佛这就是真理。
“瞿能到的这么快,还能在半路伏击,若说没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老衲不信。看来这位唐柳娘倒真是个人物!”
“师父以为是唐柳娘通风报信?”戒痴难以置信。戒痴生得一副好模样,在庆寿寺做讲经师傅,常与女眷打交道,颇受欢迎。这倒不是私相授受,只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