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理解。他以为这是逃学之类的让家人非常生气的事情,只要求得“原谅”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你还向谁求救过?”
“求过爹爹和娘亲。”
“只有你爹娘吗?”
“嗯!”张光宗点头,泪珠滑落腮帮,茫然不知所措。
“你爹娘还教过你什么?”
“哭!娘说哭,让我跪着哭,不能说见过二叔。爹爹和祖父都说是二叔自己摔下去的,不关我的事。大人,光宗不是故意的,光宗听得祖父、爹娘的话,您原谅光宗好不好?”张光宗仰着头问道。
“你不是说只告诉过爹娘吗?怎么还要听祖父的话?”
“祖父也知道,大人们都知道的……”
“本官也知道了,你回惠民堂养病吧。”刘大人挥手,让衙役和大夫送他回去。
“大人,大人,我能见见爹娘吗?祖父和祖母能见吗?”张光宗跪着爬了几步,就要去拉刘大人的下摆。
刘大人快步退开,让人赶紧送他走了。
待问过张光宗之后,师爷叹道:“张光宗也是可怜。一时失手,别说孩子,就是成人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能及时叫人求救,已是弥补。谁知遇上了这般狠心的兄长,定要至张仲和于死地。这张孟氏状告还真没告错,张伯海的确有罪。”
刘大人看了自己的师爷一眼,十分嫌弃道:“再审一审当初的仆役,看能否与张光宗这番说辞合得上。若是能找到他的奶嬷嬷就更好了,已经找了近一个月,怎么还没找到?”
“大人宽心,下面人一直奋力不歇,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师爷先安慰刘大人,又道:“大人竟不相信张光宗吗?一个八岁小儿,不会说谎吧?”
“我等办案之人,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年幼犯案,难道不曾有吗?查验证词,不看年龄大小,只看情理是否合宜,诸多证词是否有冲突。”刘大人正色道。
“大人谨慎持重,小人不及。”师爷躬身叹服。
刘大人向来如此,在柳娘告状的时候,他不也没排出柳娘苦肉计诬陷的可能吗?
经过比对证词,现有的仆役证词与张光宗的证词并无冲突,可也不能直接证明张光宗没有说谎。关键证人奶嬷嬷不在,这案情难以办成铁案。
“再等一等,张辽宁愿吐血晕倒,也不愿马上签字画押。有其父必有其子,张伯海想必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人证物证齐备,再行过堂。”刘大人吩咐师爷道:“叫人盯紧了惠民堂。张辽在的时候,张光宗一直昏睡高烧不退,别让心怀叵测之人伤了张光宗这个人证。”
“是,大人放心。”师爷拱手保证,心中忍不住长叹。虽常年与犯罪打交道,可这种骨肉相残的人伦大案,终究让人叹息。
从牢中醒来张辽冷着一张脸,坐在干草上沉思。他以为自己不认罪画押,又还是官身,怎么也会有客房客院的待遇,没想到刘大人如此不顾同僚情义。这可怎么好,一旦关在牢中,外面的事情,就难以把持了。外人都猜张辽是故意装晕,天知道张辽是真晕了!计划泡汤,家族子嗣快成泡影,他怎么能不伤心晕倒。
与刘大人腹诽的不同,刘大人认为张辽等人案发之后四处做手脚,简直是自投罗网、愚不可及。对张辽而言,那些疏漏若不堵上,就是坐困愁城、坐等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