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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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当晚,旧情乱事,一发入魂。

    然而那晚之后,对方却有数年没出现过,甚至连当时的工作往来也似乎有意避免直接对接,委实不像“终于睡到自己少女时代梦中情人”的态度。但彼时康司祺在分配的工作岗位上做得极不愉快,一直在忙着找机会下海,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异常。

    等他再次见到那女人,已经是她生命的尽头。她拖着行将就木的病体,给他送来一个震天动地的“惊喜”:康露洁,他活蹦乱跳的八岁女儿。

    那是一个没法儿否认的女儿,用不着做什么dna比对,只要看看那张脸就能确认。太像了。康司祺长了一副斧砍刀削似的英俊面容,线条太硬朗,透着冷意,让人轻易不敢接近,而这样一副面容,如今有了它的柔和甜美版——就是康露洁。

    彼时八岁的康露洁,五官完全继承了康司祺那种斧砍刀削般的工整,但似乎被什么温柔地揉捏过,使那张小小的脸蛋在冷峻工整的五官之下,显出天真可爱的气质来,她坐在过高的凳子上,晃着两条腿,听母亲的话,怯生生地对康司祺喊:“爸爸。”

    康司祺的理智和冷漠霎那间烟消云散,只想把这个小娃娃抱在怀里,让她在自己的掌心撒欢。

    九年前的那个晚上,岑佳拥抱了少女时代的梦想,同时也从这个梦想口中得知自己没有机会的原因,从此逃了。要不是命运残忍,叫她早早走到生命尽头,她恐怕永远也不会让康司祺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康司祺仔细回忆起那个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的夜晚,才想起来,原来他确实对她说过什么。

    几年的部队生活太严谨也太紧张,身边只有男人,他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取向,但也在年纪增长中越发感受到这份小众的压力,一度想尝试把自己“矫正”到大众里去,于是迷恋他的女同学,成为他自我尝试的牺牲品。

    也许是心有愧疚,他后来借着酒劲向她出了柜。她怕是因此被吓跑了。

    那年她没有坚持多久,堪堪熬过了康露洁的生日,死于盛夏。康司祺不得不收拾好了乱七八糟的房子,接手从天而降的女儿。

    这女儿一张脸长得像他,性格却是母亲那一挂的,平时看着大大咧咧,一旦搞起事情来,就是个彪悍的愣子。在外面,仗着她爹有几个臭钱,摆出大小姐架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独回到家里,对当爹的康司祺有三分惧意。

    没别的原因,康司祺一张脸冷下去,那是真不怒自威。

    但“怕”也就那一点点,事情她可从来没少搞。次数太多,套路永远具备她的个人风格,以至于康司祺已经能非常精准地嗅到女儿搞事情时的气息。

    此刻,他不由得凝起眉心,静静看着康露洁,略作沉思,又抬头看看远处的老师庄泽。巧了,那边刚刚祭拜完,庄泽不经意转头看过来,恰迎上康司祺的视线。正是千年的王八逢上万年龟,一眼就将对方的岸然道貌撕掉六七分,你看穿了我的皮,我照见了你的骨。

    真真是斯文败类,没跑了。康司祺笃定暗想。

    老王八蛋,不知道一身正气下盖着多少龌龊肮脏。庄泽心道。

    两人各自在心里腹诽过对方,礼貌地互相点头,微笑致意。

    这时,康露洁总算跟自己的母亲的把小半年的生活倒了一遍,心满意足地站起来,一边抬手挠了挠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