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平缓,给人一种岁月沉淀后的静穆之感。
傅姨娘带着鹤葶苈坐在靠门的垫子上,听他念禅。
她们来得晚了,还没半个时辰云度大师就起身回了禅房。按照惯例,会由监寺选出三位香客与方丈亲自探讨佛理。
监寺从旁边的小隔间里出来,捏着佛珠闭着眼睛走。他绕着偌大的殿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香炉里的香都燃了半柱,才停了步子。香客们等得焦急,却还是得安心地等。
“小施主面善,便做第一位可好?”看着监寺递过来的一小串檀香珠,鹤葶苈整个人都懵了。
她无措地看了眼傅姨娘的神色,见她含着笑点头,才伸手接过,“谢过大师了。”
第二个人点的挺快,眼看着就剩最后一个名额了,蹲在大殿门口的江聘急了。
他弯着腰往前走了两步,放了颗小金裸子在监寺的脚面前,顺手拉了拉他的袍子,“监寺大师,您的?”
殿里只有围坐着的和尚敲木鱼的声音,一下一下,整齐划一。因着这个,江聘的低语只有监寺一人听了见。
香客们都闭着眼跟着诵经,监寺低头看他,声音低缓,“这位施主,你扰了佛门清净。”
“不是…”江聘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咽了口唾沫,小心把那颗金裸子又藏进了袖子里,“我是想给香火钱的,只是没找见该将钱扔到哪。”
“主殿门口的香炉边。”监寺笑了笑,也递给他一串小檀香珠,“施主有缘,半个时辰后请至方丈院一叙。”
看着监寺缓慢离去的背影,江聘呆呆地发不出声。
这是…歪打正着了?
第7章章七
傅姨娘本是上京傅家的正房姑娘,因着家道中落,父亲早亡,这才屈身为妾。傅家虽是商贾,但论财力,当年也是上京排得上号的大家族。
傅老爷爱女如命,在傅姨娘身上自是最舍得花银子。不仅吃穿用度要好,别的方面也不能比大家里的姑娘差。
是以,傅姨娘自小受到的教育都是顶好的,虽然家中从商,但也是个名门闺秀的样子。无论才学样貌还是通身的气度,在傅家那样的圈子里,从来都是头一份儿。
鹤葶苈从小就跟着傅姨娘学,琴棋书画诗酒花,说不上样样精通,但也都能说上个一二。只是对这佛学,她还真是一窍不通。
现在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云度大师,她只觉浑身痒的厉害,怎么坐怎么不舒服。屋里的味儿古朴好闻,浓浓的檀香。大师的神态也极亲切,淡淡笑着,可以称得上是和颜悦色。
云度大师是历了三朝的老和尚,今年年近九十,却仍精神矍铄。每日与众僧一起念经颂佛,烧水砍柴,一样不落。当今圣上都曾赞誉过他,说他是大尚第一活佛。
他现在眼角微垂,嘴唇上扬,一副安静倾听的模样。粗糙手指间捻着大粒的佛珠,和蔼而安详。若不是没了头发穿了袈裟,头顶还有九个戒疤,就与府里管家的八旬老父一般无二。
但鹤葶苈就是不舒服。她紧张,比云天候考她背书作诗时还要紧张。手里的那串小檀香珠都被捏得滑溜溜,沾满了汗。
“大师?”鹤葶苈轻声叫了一声,有些羞惭,“我并不是很懂禅理,也说不出个一二,还望大师指点。”
“指点只能化叶开花,可你现在连点枝干都没有,老衲该如何指点?”云度大师的话说得中肯,却更臊得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