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介意。”
这件事确实是周远川过分了,姜栖正想着该怎样哄哄他,只听下一秒,陆时云又开了口。
“介意没有早点认识你。”
闻言,姜栖心里微微一动,她低低地笑了下,“我也是啊。”
进了寿司店,点了两份樱花寿司,五个樱花粉的寿司拼放在一起,仿佛一朵正值盛期的花的模样,姜栖咬了口,真是既好看又好吃。
下午四点多,当他们回到家时,林小寒已经做好了晚饭,黑森林双层蛋糕,顶层铺着满满当当的水果,在上面插上数字蜡烛。
十三周岁。
关掉了灯,客厅只有生日蜡烛微弱的光。
鹿倦闭上眼睛,将手掌交叉放在离嘴唇几厘米的地方,蜡烛笼笼的黄光映在他温和而精致的眉眼上,跟小天使似的。
鹿倦姜栖钟衡正在分吃蛋糕,陆时云进厨房帮忙端菜,林小寒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自他身边擦过时,留下轻轻渺渺的一句话。
“陆时云,你没忘记你的承诺吧。”
瓷盘的边缘有些烫,陆时云指尖灼痛,然而他却无所察觉,思绪已经追溯到以前和林小寒的对话。
她说:“陆时云,我要你用一辈子来赎罪。”
他说,“好。”
从鹿倦家出来时,日色已经黑透,天空只剩寥寥几颗星子,空气里夹杂着秋季特有的潮湿气息。
几人一同打车到主城区,下车后,钟衡都不用接收陆时云的眼神,随口扯了个由头就走了。
姜栖和陆时云两人并肩而行,即使天色已经黑透,但大街上依旧不缺乏人流和嘈杂声。
姜栖照旧东逛逛西看看,进了家甜品站买甜筒,刚好前面排着的一对姐弟也在买,看得出两人感情挺好的。
就像林小寒跟鹿倦这对姐弟。
迎面吹来凉薄的秋风,姜栖舔着甜筒,拂开被吹乱的头发丝,走着走着,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不对啊,如果说林倦是林小寒的弟弟,那鹿倦又算什么呢?”
闻言,陆时云突然神色一僵,这句话似乎触到他的逆鳞,只见他微垂下细密的睫毛,唇亦紧抿着。
防备的状态。
姜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默了片刻没得到回应,于是生硬地转移话题,“哎陆时云,咱们去买瓶饮料吧。”
陆时云任由她牵着走,在快到便利店门口时,突然微微地启唇,语调轻地被风一吹即散。
“他是我拼命都要护着的人。”
姜栖猛地停下脚步,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发呆。
拼命吗?
听着他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两个字,姜栖突然没来由地有些难过。
不是嫉妒,是别的什么。
心脏压抑地很难受。
姜栖缓缓地松开与他十指交扣的手,同样语调轻轻地,回复他六个字,糯糯的上滑音。
“那我算什么呢?”
他可以抛下尊严向林小寒赔罪,也可以不惜生命护鹿倦周全,可他有没想过,他的小姑娘会心疼。
他牵肠挂肚的人或事物太多了,以至于她都快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
还没等他回答,姜栖又开了口,“陆时云,如果我和林倦都在那个巷子里,你只能救一个,你选谁?”
姜栖知道自己提的问题很过分,甚至于残忍,可她就是想知道,在陆时云的心目中,她到底抵不抵得上一件陈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