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中有一些违和感。
所以他又加强语气尖锐问道:“恐怕,你心里想的,根本不是姜飞白,你真正关心的是你自己。你感到自己被我威胁了,对吗?”
——方云修挑衅地看着姜泽,缓缓喊他:“哥哥。”
一滴汗顺着眉骨,滴入方云修的眼睛,方云修眼睛都没眨一下。
姜泽目光探究看着他,忽然嘴角勾起,“差点被你骗了。你想拖时间,等谁,等顾靳山来救你?”他转向付梦莹,直勾勾地看着付梦莹,“我只给你五分钟。”
“你们不动手,我也有的是办法。”
不等他多说,付梦莹就已经牟足劲向方云修撞去。
方云修看着她扭着身子,撞向自己的一瞬间,反射性地向相反方向倒去。
“嘭。”一声枪-响。
付梦莹瞪大眼,不可置信地向后倒去。她身上绑着的椅子随着她的动作,和她一起飞快地从楼上坠落。她的额头正中一枪,子-弹穿过。是顾靳山开的枪。
她倒下去的那一瞬,方云修好像看见她在对付雨石说——“欠你的,下辈子还”。
可能人在死亡来临的时候,一生的作恶走马观花一样从眼前闪过,唯一的一丝善念,终于被她记起。但是那又怎么样,她还不了付雨石的命,还不了付雨石应有的人生。
预想中坠地的声音没有传来。废楼的下面是个一潭死水的人工湖,付梦莹一头栽进湖里。她中弹后就已经濒死,冰冷腥臭的人工湖水浸没她的时候她的身体生理性抽搐,绳子浸水紧紧缠绕在身上如沉重的枷锁。她随着四溅的水花一起消失在水面。
付梦莹死了,在痛苦中死亡。
方云修倒在地上,还没缓过劲。
顾靳山冲过来一把抱住他,手忙脚乱地解开他身上的绳子。
姜飞白跟在顾靳山身后,警-察把姜泽围住,人赃俱获。姜飞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上前,狠狠对着姜泽脸上揍了一拳。
别人的反应,别人的喧哗,一切都成了嘈杂的背景音。
顾靳山眼里只有方云修。
是他的错。
是他的疏乎。是他没有保护好方云修。
他几乎差一点,就要永远失去方云修,如果方云修有三长两短……他想都不敢想。
他把自己的头埋在方云修的颈间,方云修手上的手臂被他勒得发疼,“嘶”得一声抽凉气。方云修没有看到顾靳山脸上泪痕。
顾靳山发现自己把方云修弄疼,手足无措,“你受伤了,你哪里疼?”顾靳山不等方云修回答,他抱起方云修就匆匆往外走,慌乱地问道:“救护人员,救护人员呢,这里有人受伤,快来!”
方云修愣怔地看着方寸大乱的顾靳山,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缓缓圈在他的后颈。他微微皱起眉头,表情有些懵懂,他的头向顾靳山的方向歪了歪。顾靳山察觉到他的动作,一把护住他的脑袋,方云修的脸颊因为顾靳山的动作贴在他的胸口,听见他心脏跳有力而急促的动声。
方云修小声说了一句:“膀子疼。”
顾靳山手忙脚乱,把方云修交给救护人员,救护人员看见他紧张地样子,想要他放宽心,就拣了一个以前遇到的事故说:“您朋友这都是轻伤,以前我们参加救援的时候,山里的遇难者都是滴着血被抬出来。您就放心吧!”能够从案发现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