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赤佬,你活得不耐烦啦!还不放下我家姑娘!”黄大爷急急忙忙从棋盘里起身,快步走到我身边,一把打落了陈昂驹揪住我领口的手,“下棋不行,欺负姑娘我看你挺行的么!”
“谁说我下棋不行!”陈昂驹怒道。
“你要是下棋行,你逃什么逃,这棋都还没下完!扫兴!”黄大爷哼了一声,手里拿着把折扇,忽的一下打开,扇起风来。
“不跟你们闹,我走了。”陈昂驹道。
“你站住——”我急急忙忙拽住他,“你不许走!”
陈昂驹脸上的表情很夸张,斜睨了我一眼:“你这小姑娘,胆子倒是大得很。”
我不说话,死死拽住陈昂驹的衣袖。
“你不让我走,那你要我干嘛?”陈昂驹问。
“我找你有事。”我道。
“我没这个功夫,我还要回家买菜做饭,等会老婆就接我孩子回家了。”陈昂驹道。
“你有老婆孩子了?”我一愣。潜意识里,我始终觉得道士是不娶妻的。
“怎么,我还不能有老婆孩子?我发觉你这小姑娘管得也太宽了吧?”陈昂驹嘲讽道。
我见根本拦不住陈昂驹,急中生智,踮起脚,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你被这棋盘耽误了投胎,也不见得下得多好多精妙,你说你可怜不可怜?你现在算命得价钱还是30元一次么。”
陈昂驹的脸色变了一变,又变了一变,他一言不发死死盯着我,过了会,转身就走。我追上去,继续道:“你这个演面的道士到处出来害人,你就不怕冤孽还到你老婆孩子头上么。”陈昂驹闻言,走得更快了,不一会就绕出了巷子口,到了大马路上。他忽然站住,对我说:“你想怎么样?”
“我们附近找家麦当劳,聊一聊。”我道。
“前面兆安路有一家麦当劳,我们去那里。”陈昂驹指了指马路。
“好,我请客。”我道。
因为是吃晚饭的点,麦当劳里人山人海,我买了两个汉堡套餐和一杯巧克力圣代,陈昂驹一见到冰淇淋就叫起来:“怎么你有冰淇淋,我没有,我也要吃!”
一个快四五十的老男人跟我吼,说他要吃冰淇淋,这让我不禁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我问:“那你要什么口味?巧克力吗?”
“不要,我喜欢草莓味。”
“真老土。”我嫌弃道。
“哎哟嘿,你这小丫头片子,老子爱吃草莓味还要被你说老土,你也是够了。”
我失笑,给他买了一杯草莓味的圣代。
陈昂驹一边吃,一边把汉堡里的鸡肉挑了出来,“我不吃肉的。”
“那你能吃饱么,我再给你买个菠萝派吃?”
“不用了,你说吧,你找我什么事。”陈昂驹也不是个挑剔的人。
我简明扼要地将幼清的事跟陈昂驹说清楚,但对于我自己的梦境之事予以保留,只是草草说幼清入了我的梦,躲在盛满水的缸里。
陈昂驹一边仔细听我说,一边喝可乐,喝罢,他道:“本来这事挺简单,我再演一次面就行,可问题是,她死无全尸,身无完发,魂又不知所归,我爱莫能助。”
我一听就急,“道师,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她,她一定有什么苦衷,所以才会缠着我,入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