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爱喝酒的书生吗?绍帝在位十余年,因为防心太重,御下过
严,真正舒心的日子并不多,尤其是这两年,几个儿子争夺不休,叫他费力劳心。元珲望着他微白的两鬓,心里说话,儿子能为您做的
事,也就这一桩了,其余都得看天意人心。他意已决,任谁都不能说服,最后留下一句话,说的颇为耐人寻味,“人活在世上,福祸自
担,总得放弃些什么,才能得到些什么。值与不值,幸甚与否都如衣衫冷暖,鞋履紧松,不必言传惟有自己心知肚明。”
后来燕王果真就此离京,为示不再回头的决心,遣散所有人等后一把火烧了自己的王府。大火从拂晓直烧到日上中天,兀自未熄,
烈阳下不见火焰,浓烟却直冲霄汉。绍帝站在高楼上看得两眼流泪,伤心之余只得传一道圣旨给各洲各县,言明燕王此行乃代天巡视四
方,所到之处各级官员必须听从调派云云,算是送给自己最钟爱儿子的临别赠礼。
燕王出走之事在京城里传得沸反盈天。小院中,伤愈后的长歌邀了萧拓坐在花树下品茶。他的伤势很麻烦,外伤加内伤,当日拼力
杀出一条血路,已然受损不轻。幸得萧拓不惜耗费真元,为他导气归元后,才终于有了起色。赵月这几日里更是费尽心力,拿人参当萝
卜使,拼命要给他家主子补元气。
汲水、煎茶、奉客。北戎皇帝瞧着他纤细十指在自己眼前晃动,心底顿时乱得如冷水入沸油。当年雁荡山上,那人也曾以茶待客,
静静的,两人一同尽享这安闲的午后时光。可惜,逝者如光阴已去不可追,眼前这一个虽是那人骨中骨、血中血,有着一般无二的风度
神韵,却终究不是那人重生。萧拓心里又痛又酸,于是这茶虽清香甘甜,吃到他嘴里却满是苦涩滋味。长歌并未察觉,待他饮下后又奉
上香茶一杯。
萧拓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这时忍不住动问:“我曾派人苦苦找寻你父亲,他明明对我有情却始终不曾回应,你可知是何原因?”赵
月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哪有人这样弃儒礼,昧斯文,追着人家儿子打听父亲为什么不肯与他相好的?这,这,这北戎皇帝也太过大胆
无忌了吧。他不知北人豪迈纵情不拘礼,即便是皇室中人也一样敢爱敢恨,这萧拓更是一生纵横,睥睨天下,对世俗规矩细节从来不看
重。
赵长歌想了想,心中可怜他用情良苦,便说:“家父为人含蓄,也许是不愿行那惊世骇俗之事,他其实是想念你的。”
萧拓闻言沉思不语。以他的身份立场而言,出手救赵长歌实在是大大的不该。北戎辛苦经营百余年,传到他手中,正应该奋上辈余
烈,大展雄图才是。他却因个人私欲,抛却国家利益,相救最难缠的竞争敌手。不是不明白,只是那天看到他奄奄待毙的躺在床上,心
中竟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只想着无论如何要保住他性命。仅仅因为他是赵清华唯一的儿子吗?这个借口太过牵强,连他自己都觉着说不
过去。他为此已困惑了多日,总觉着有些不可思议。此刻,一杯清茶在手,北戎皇帝突然想到要是自己当初没有回去即位,而是留在雁
荡山与他为伴,那人会不会也放下一切,两人从此信马由疆,不问世事的过上一辈子。这一想,心立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