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赵
月痛不欲生,一时连死的心都有了。
赵长歌昏睡了许久,魂魄似才慢慢回体。他觉得眼皮很重睁不开,身子微微一动便觉得肌肉骨骼就如同碎裂了般的疼痛,体内好象
烧着一把火,五脏六腑都滚烫的,四肢却冰凉无力,一点用不上劲。鹰愁涧上,他被一剑重伤,本不该强行化血行功与人逞强斗勇。凭
他的智谋,大可曲以委蛇先周旋一下,何况秦王要借他势力巩固自己地位,一时半会儿绝不会伤及性命。隐忍数日,事后再调集手下营
救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当时元玮如此待他,叫他心里痛楚绝望到了极点,竟把天性中原有的刚硬爆烈全部激发了出来。于是明知强行
出手有性命之忧,却咬牙忍痛不肯低头。与“幽泉七鬼”交手时,他的身体一直因不堪负荷而痛到了极致,并急剧颤粟着,仿佛只有这
样的痛才能将心里失望愤怒稍稍发泄一点,否则这一腔愤懑之气便要破体而出把天都捅个大窟窿来。
赵长歌吸了一口气,在体内运转周天,却发现气息紊乱,时断时续,完全不受自身控制。此乃散功解体的前兆,是练武之人的大忌
,一旦发生,身边如无绝世高手不惜耗费自身修为助他导气归元,七天内必死无疑。短时内,去哪里找个绝世高手来?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赵峰见他醒来,大喜过望,连忙问道:“主子,你好些了?”
赵长歌自知无幸,心思反而加倍清明起来。他轻声问:“子堇和阿月两个可平安?”
赵峰小心翼翼地回答:“子堇还是浑浑噩噩的,阿月正在隔壁照顾他呢。”
“子堇中的是蛊毒,阿月不擅此道,对付不了的。准备马车,立即起程回京,去‘金玉苑’。”赵长歌喘息着说道,“叫阿月先放
鹰送消息给得雨茶楼的大掌柜,命他们挂起三盏大红灯笼,芙蓉娘子就自然会明白爷有了急难,在求她出手襄助。”
赵峰应诺而去,心里却甚为吃惊。赵长歌以往流连欢场,他只道纯是为了韬光养晦,原来这里头还另有玄机,那“金玉苑”当家大
娘子外表姹紫嫣红,玲珑八面的,竟然也不是一个普通人。于是他和赵月两个将不能动弹的伤患分别抱上车,由“天通楼”的人暗中护
卫着回京。
等他们隐蔽行踪入城时,太常卿,赵小王爷坐骑突然疯癫,不慎落崖,只落得个尸骨无存的消息,已传回了京城里。武威王府门前
挂起素幔白帏,府门大开,两边灯火,照如白昼,乱烘烘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赵氏有大功于社稷,来祭奠的官员百姓多如牛
毛。王府门前道路本极宽阔,如今已被挽幛招魂幡纸人纸马等一应冥器填满。素纸白花把整条路堆砌得一片凄惨,丛丛复复,几乎间不
容脚。
赵长歌躺在赵峰怀里,吃吃地笑了,“隔老远就听到福伯家那口子的雌鸭嗓,蓉嫂嗓音虽不佳,偏偏这合府上下就数她哭得抑扬顿
挫,最为生动有趣,该好好的赏。阿月,你替爷记着点。”
“是!”赵月应了一声,眼泪却如断线珍珠一般落下来了。他精通医理,自然知道赵长歌中剑后强行运功与人动手,已重伤经脉,
命不久矣,只是主子有命,不许他对别人说,只好一个人憋着,直憋得他五内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