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离开赵长歌。幼年危难时,他得长歌救助,本就对他存了感。赵长歌一直温和地笑着,黑如点漆的剪水双瞳凉凉地注视着地面花砖,偶
尔接一句话,也是不咸不淡的。旁观的元珧倒耐不住他二哥那些肉麻话语了,抬腿跑到花园里玩鹰,睿王这才讪讪地住口。元琪对谁都
狠,惟独十分钟爱自己这个同胞兄弟,元珧再出格他也不会动怒。
送走两位王爷,赵长歌出了趟门。赵峰乘机去赵月房里给他送药送食。千花桩不是那么好蹲的,顶端是半尺高的尖利铁刺,凭赵月
的功夫,撑上两天已是极限,最后那一天要不是赵峰央求着长歌愿以身相替,他的双脚非废了不可。饶是如此,还是伤得不轻。
赵月躺在床上,看着赵峰替他换药包扎,脸上一片清明,瞧不出有什么异样。他忍耐不住,就轻轻问他:“你的主意拿定了?”
“嗯。”
“一辈子就这样交代给主子了?”
“嗯。”赵峰手上的活不停,依然只回了他一个字。
“小峰!你何苦啊?!”赵月语带痛心。
“阿月何出此言?”赵峰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赵月。
“咱们吃一个锅里的饭长大,你当我是瞎子?我问你,你是不是爱上主子了,对他死心塌地?”
赵峰沉默了一会儿,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是。”
赵月叹道:“小峰,主子是好,你可以信他敬他助他,就是不能爱他。主子的心高得像天,你瞧见谁能攀到天的?你要是女孩子也
就罢了,偏偏还是个男儿身,又是这样的身份,唉!”
赵峰理直气壮地回答他,“男人怎么了?我不求什么,只要能留在主子身边就好。阿月,你别告诉我说你不喜欢主子。”
“我也喜欢,”赵月的小脸全皱到一块了,苦哈哈地说,“可我不敢把心交出去。小峰,这种事也只有你想得到干得出,还说得理
直气壮。”赵月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要不然长歌也不会把他留下,又刻意栽培他。大家总以为好色风流的王爷和身边的俊俏小厮必定要
有点什么,其实像赵长歌这样的人,什么没有见过,又会把什么真正放在自己心上?他跟在长歌身边多年,早已看清看透,死了这条心
。既然主子信任,肯给机会历练,他赵月就此谋个好前程,不比以色侍人强多了?
赵峰见他脸皱得跟个酸菜包子似的,忽然哈哈大笑,在那伤处用力一拍,朗声说:“药换好了,阿月!”赵月痛得大叫,把后面想
要说的话都咽下去了。